第11章 白日正经，夜里风骚

慕惜辞不语，只冷眼看着面前的矜贵少年，心中悄然骂了阵娘，且不说他那姿势表怎么看怎么风骚欠揍，光论那酒就离谱万分——

眼下她不过是一将满十岁的半大幼童，他请她喝酒？

“殿下，您似乎忘了，惜辞年龄尚幼，不宜饮酒。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慕惜辞凉飕飕吊了眼角，其实就算今的她有个十几二十，她也定然滴酒不沾的。

前生墨书远那杯鸩酒算是彻底给她灌出了影，现在的她只要瞅见酒壶——尤其是坐在炉子上温着的——便忍不住怀疑一下那里面到底有没有毒。

“是吗？那一定是小姐您表现得实在不像是个半大丫，令某一时忘却了小姐芳龄。”墨君漓一声轻笑，缓缓饮尽杯中清酒，长睫低敛之时眸底滑过一线暗色，他放了杯盏微抬了下颌，声线仍旧懒洋洋的华贵风流，“小姐何必一直站着？燕川，还不速速取来个软垫，好教慕小姐坐下赏月。”

被点到名字的暗卫应是，不出五息便取来了软垫，只是不待他放好垫子，慕惜辞率先出声制止了他：“不必麻烦，殿下，惜辞此来可不是为了陪您赏月的。”

“啧。”墨君漓勾唇，故意做出一副伤神之状，音调叹惋，仿佛是一颗芳心错付的闺怨，“某自然清楚小姐不是为赏月而来，却不曾想小姐竟真能这般绝……连个机会都不给墨某留？”

“殿下言重了，惜辞不敢。”慕惜辞面无表回怼一句，她若真是绝，现在就该一张黄符拍到他墨君漓的脑门上了——

这小【哔——】崽子简直是比山老林里窝了上百年不得度化的厉鬼都烦！

慕大国师攥了攥拳，在心中默念了十数次“这是皇子不能动”之后又无声诵了三遍《常清静经》，这才勉强压抑住想要改了水榭格局再一把符纸贴他脸上，给墨君漓手动（物理）超度的冲动，缓缓吐出浊气：“殿下，当此美景良辰，不如我们先谈点正事？您意下如何。”

“当此美景良辰，难道不该小酌两杯？慕小姐，您真是……”墨君漓漫不经心晃了酒盏，目光不经意扫过慕惜辞一双愈渐沉的眼，涌到嘴边的话无由来的便拐了个弯，“真是提议甚好，慕小姐，您跟我来。”

墨君漓起身，滚了金边的暗红衣摆在霜华中犹如一片浮动的血海，慕惜辞见此一言不发地跟上他的脚步，她只觉得面前这小孩白黑夜简直是判若两。

白里尚且算得上一只老谋算的正经狐，夜就成了卖弄皮毛尾的骚狐狸。

慕惜辞的视线落到那片暗红的衣摆之上稍作停顿，继而不着痕迹地敛了敛眸，她说不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格，究竟那一种才是真实，她甚至感觉无论那种都不是作假。

运筹帷幄也好，风流放也罢，都是她面前的这位“七皇子”。

有意思。

慕大国师扯扯唇角，不再继续盯着那片衣摆，她抬起眼睫目视前方，墨君漓感受到她目光收回，心下略略松了气。

好险，差点惹这小丫生气。

墨君漓蜷了蜷藏在袖中的手指，两世为，他而今的照着前生变了不止一星半点。

许是从前压抑大了，今世的他格外多了几分任妄为，方才便险些没了尺度。

少年闭目，掌心已然渗出了一层薄汗，他不确定慕惜辞的况是否与他猜料的一样，但他清楚，无论一不一样，惹怒她都不是什么好点子。

若一样，他有极大的概率横死当场；若不一样，他也会无形失去这么一个天赋极高、前途不可限量的可靠盟友。

——得不偿失。

墨君漓抖抖眉梢，引着慕惜辞踏室中密道，石墙两侧的灯笼依次燃起，她跟着他走进这掩藏于听澜水榭之下的地牢，并在地牢纵之处，看到了那被捆锁在长石凳上、容色苍白、断了一臂的中年男。

是那逃脱的山匪首领。

“慕小姐，我们到了。”墨君漓淡声挥袖，立时有侍卫替二打开门锁、拉开牢笼。

被绑成了粽子的匪首听见声响颤巍巍地睁了眼，发白裂的嘴唇不住哆嗦：“求求您……放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小姐，有什么想问的您可尽问，这匪首已招过供了。”墨君漓微笑，悄悄后退半步给她让出空来，慕惜辞闻此眉尖轻挑，视线在角落里那摞浸过水的桑皮纸上打了个弯儿后又扫了扫湿漉的地面，心下已多了几分了然。

加官贴，或者还要加上一个水刑。

常年作恶林间的山匪心智不比寻常小贼，但再心智坚韧、凶神恶煞之辈，也敌不过一层又一层的湿桑皮糊在脸上、鼻渐渐窒息的感觉和滴水穿颅，皮腐烂之痛。

何况——谁知道墨君漓用的是什么水。

“殿下，好手段。”慕惜辞挽唇叹息，墨君漓听罢歪了歪：“小姐可是嫌弃我下手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