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整合外药 石中幻景

。

找到了。

归无咎遁光落下，降落至山麓之下，一块孤石面前。

此石三丈四尺有奇，上尖而下圆，色黑而粗糙，看着无任何奇处，似乎只是在此山之中充作路引之用，不知经历了多少年风水雨打。

当心意一引，便在此处。

略微观望片刻，归无咎心田之中，同时传来高下兼容的两种致，互辩证。

若归无咎仅是个道缘高妙、却未解“真幻间”之谜的，那此石给与他的感受，无非是“有”二字。

虽然世间文骚客常将山石木等物得有之韵。但归无咎却知，那只不过是心之通感移罢了。除非后天炼成怪，否则这些外物，自然比不得有生灵。

可这块巨石，却能予他一种独特的“有”直觉。

但是——也就仅限于此了。欲从此石之中寻得更多的秘密，却是难能。

然而，作为已经看穿“真幻间”之妙的归无咎，心神之中却同时能够望见一层更远的存在，一种朦朦胧胧、有余不尽的意蕴……

归无咎将心神浸。

残存的气机，逐渐组成一段模糊而跳脱的画面，只是宛如浮光掠影，一闪而逝。

归无咎凝神思索，半是观望，半是猜测，才终于将其拼接成一个相对完整的信息。

星河倒卷，星飞渡。

一群年轻武道修者，遁陌生的一界之中。

当中一位功行最著者，是个英挺俊朗，身着锦绣华袍，长发披肩的年轻。其遁光一落，正是往新觉山脉而去。

新觉山脉中，亦有一方宗门。只是其中宫观殿宇、孤峰云台，所矗立之方位，似乎较今云峒八峰略微偏移了数十里去。正殿之上，一块虚石悬浮，缓缓转动。观其形貌，正是眼前归无咎所观察的这枚巨石。

年轻境数十载，便借由一处机缘，境曜武君，成为这方世界之中举足轻重的物。

其后所见，时光飞速流逝，并未有太多的波澜壮阔，争衡激斗，反而甚是平淡，倒像是山野家，空度流年。

此功行虽著，却甚重养气之法，讲究不战屈。历时数百载，以极温和的手段分化瓦解，合纵连横，终统合数千家大小势力，将这方天地同归于一。

然而，此境混一之后，就在归无咎以为这寡淡无味的故事将要落幕之时，却突然伸出不测之变故。

这方天地之内，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位身高九尺、身着一身青色甲胄武道修者，浑身上下仅露双目，面目不辨，直接寻到新觉山挑战。

此时年轻已俨然是一界之领袖，功行在曜武君中亦属无有抗手。但是一旦手，不过数个呼吸，便轻松败在境界与之相若的青甲武者手上。

截止到这里为止，归无咎之所见，皆是模模糊糊的片段拼接而成，并无真正的声色嗅味。

可是，就在这年轻战败的一瞬，归无咎耳畔清清楚楚的听见一声孤愤长啸：“若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吾当以力为本，以直为根，以胜为尊！”声音念念回响，震动山河大地。

其声既没，整个“天地”轰然瓦解，化作滚滚流。而那青甲武者，亦转身遁起，一扎虚空之中。只是其回首一望的双眸中，似乎难掩的失望。

归无咎神意恢复。

面前巨石“嗤”的一声，彻底崩散，化作一地朽土。

回味所见，归无咎双眸之中光芒一闪。

他原本下意识的以为，方才所见是“真幻间”中映照之本源，曾经之“真实”。

但仔细一想却是不对。在回味起伊濯武君所言——

在上一次‘仙印不许’兆后的重大抉择中，那位‘真幻间’之会中决胜出来的天选之，却最终未能承担重任，以至于天地塌缩危陷。

方才所见，应当是上一次真幻间开启时的景象。

这也顺便解答了归无咎的一个疑问。

归无咎境之后，只觉此地声色犬马之逸乐固然有之。但是局面变化，其实甚快。除却云峒与丹心等派的争斗外，近来隐隐风闻，其余诸道中，亦是龃龉四起，争斗不断。若是如此，伊濯上真当初勿要沉湎安逸的告诫，其实是多此一举。

如今大致可以断明。多半是上一回真幻间之变隐约有残存消息传出。因其中主导物——那位年轻采用慢节奏的温和手段，才影响了外判断。

归无咎淡淡一笑，非但不曾感受到压力，反而长出了一气。

经由今一事，最重要的问题解决了——进“真幻间”，到底所为何事？

看来，是先成为混同一界的第一，然后接受到那莫名挑战。

此事看似渺茫遥远，其实不然。对于归无咎而言，其可以大致等同于另一件事——那就是寻得境曜武君的机缘。只消境界相同，自己自然而然便是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