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岚凝视着归无咎,目不转睛。不紧不慢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姓氏么?”
没有让归无咎猜测,“岚”仰起身子,自问自答道:“因为,我走上修道这条路,不过是不愿此生过快的逝去,倥偬仿佛白云苍狗,以至于没有足够的时间体会天地
世的变动与
彩,无
天道的盛衰更迭、雄阔惨烈。”
“驾鹤翩然白云上,坐观玉宇一浮沉。”
“至于跳
棋盘,为了一
,一族,一宗,一域的兴衰起伏赤膊赤膊上阵,着实非我所愿。”
归无咎心中一动,一
道门,行不争之道,唯愿作壁上观,这样的
的确很罕见。
“故而当年我崭露
角之时,代螺宗长老曾经许我以宗门为姓,更名“代岚”。这在旁
看来是极高的礼遇了,只是如此一来,冥冥中”牵连更
,并不合我心意。所幸诸上真仁厚,并未强
所难。”
归无咎微微摇
,叹息道:“还道是因何而谢。原来,你是把我当成了顶包的长工。”
“岚”笑道:“各逞所愿,各取所得。怎么能说是顶包?归道友心中,难道不愿意成为大变之世的主角么?”
归无咎沉吟道:“也是。各逞所愿,各取所得。这八字很
当。只是以我之见,未登无上至境,恐怕并不能每个
都能悠游闲适,稳坐钓鱼台。或许有一
,归某也会有坐观天道
转、
世兴衰的闲
逸致。”
“但不是现在。”
归无咎与“岚”,今
分明是第一次相遇。但是一旦出言
谈,却仿佛神
已久的故友。
说到酣处,“岚”双掌微合,怃然道:“我成道路途之中,终究与代螺宗牵连甚
。依照我之本心推断,像我这样一个跳出三界之外的闲云野鹤,多半不可能是诸隐宗真传英杰的顶点。扛鼎重任,必定会有更高、更强,更合适的
来承担。”
“但是话说回来,若是真的无
出现在身前,因果牵连之下,我也不得不勉为其难。”
“因为这个缘故,你归无咎当得起这个‘谢’字。如果说实在有什么意外,那就是你这道途极境的上限标杆,比我想象中的实在是高出多太。”
“岚”的一番言辞圆整自洽,归无咎也欣然接受。
“岚”又道:“这只是第一谢。今
之战,恰可于我之修行大有裨益。这是第二谢。”
归无咎摇
道:“第一谢当得,第二谢当不得。今
一战,归某的所得,多半要在你之上。”
“岚”并未争辩,只是冲着归无咎洒脱一笑。
归无咎面前间不盈尺之处,忽然一道浓密雾气绽放,瞬间便扩充至百余丈方圆,将他整个身躯围困在内。
“岚”毫无征兆的出手了。
若是归无咎来驾驭一门道法
粗与之相似的神通,断然难以形成如此规模。这便是双方功行之别所带来的差距了。
只是为雾气所困不过半息,那百丈云雾突然
开一个豁
,归无咎轻而易举地跳出牢笼。
一着又接一着。
就在归无咎立身未定之际,小界之内天象一变,
顶乌云滚滚,似有阵阵
雨落下。
落下的不是雨点,而是晦暗不明的雷珠。纷纷扬扬,密如
雨,又如飞蝗。
此珠一旦及身之近,便凌空一震,每一枚半个指
大小的雷珠的
炸范围,何止五六十丈。
但归无咎身形腾挪,进退如飞,并未让那雷珠之威粘上一星半点。
数息之后,“岚”见二次出手无功,骈指往前一点。
在归无咎身畔,似有一点火苗陡然窜起,腾焰星芒,踊跃翻滚,灵动之极。
这火光也看不出如何厉害。但归无咎见此一点火光,却面容一肃,身形连闪,一袭黑色劲装似乎化作阵阵乌风,漫卷腾挪,身形落定之后已在数里之外。
“岚”见这一手同样无功,不再追击。把手一拂,远近内外的云气、雷光、火焰,一同消散,重复海晏河清。
“岚”笑道:“你以为如何?”
归无咎想了一想,赞道:“法如其
。”
这四个字似乎极合“岚”的心意,却见他双臂一震,长笑不止。良久方道:“果然知音难得。”
若是功行眼力稍逊之
,见归无咎与“岚”这一番电光火石般的
手,不免摸不着
脑。甚至会生出“不过如此”的感觉,似乎这一斗
彩尚不及“崇台会”、“扶摇会”上普通真传弟子较技。
唯有归无咎身在局中,方能感悟其中奥妙。
当
那一团云气,看似只是寻常的困敌之法。但是此法所困之
,其实耳、目五感,并未被完全遮蔽。只是在你看来,看似云层较浅之处,实则寸步难行;反倒是云层较厚之处,反而一举贯穿。迷
惑敌,真假莫测。
第二道云下生雷,雷珠泛海的神通。即便是功行境界极高的对手,身处其中,总也会不自觉的生出幻觉,错以为那雷珠下落之势与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