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三战尽复东郡地（三）

敢死战，而且诡计多端，颍川之战，他先后取襄城、郏，汝南之战，他先后召陵、征羌，都是用计。我听细作说，说他召陵之时便是先故作兵卒疲惫、阵势不整，以此引得黄劭大意出城，反受其伏，因而战死身亡。较之眼前，何其像也！他现在虽看似阵势未成，正在列阵，可你又焉知这不是他的诱我之计呢？卜帅率我郡主力屯守濮阳，我等奉卜帅之令守韦乡，为其前哨，死则死矣，却不能因为大意战败，丢了韦乡，陷濮阳危局啊！”

濮阳是东郡的郡治，离韦乡不是太远。过了韦乡前行十余里是白马县，从白马转道向东，二三十里就是濮阳。卜己把崔秉放在韦乡，同时命韩立守白马，就是为了保卫濮阳的外围。

崔秉望着正在庄外向碉楼上指指点点的荀贞，接着说道：“卜帅在濮阳，距我韦乡只有三十里，韩立守白马，距我韦乡更近，不到二十里，昨天见荀贼带兵至后，我已遣给卜帅和韩立送去了急报，请他们派兵来援我部，想必很快援军就能到达。荀贼只有三千众，我等不需要出庄击之，只需等援军到来他定就无计可施，只有等皇甫嵩率主力来了。”

诸应是。却又有一小帅说道：“崔帅所言固是，可是皇甫嵩主力足有两万余，我庄中却只有千，如果不先击溃荀贼，等皇甫嵩来后，他两合兵，马将会更多，咱们该怎么办？”

崔秉说道：“征战之道，不在多。颍川、汝南各十余万众，可是不到两个月就先后覆灭，何哉？”众面面相觑，都道：“是啊，为何？”崔秉说道：“我率汝等来韦乡前，卜帅私下对我说，汝南、颍川之所以败，不是因为波才、彭脱诸帅不敢战，也不是因为汉兵锐。”众问道：“那是为何？”崔秉说道：“卜帅说：全是因为汝南、颍川之兵太过集中，不够分散。”众奇道：“不够分散？”崔秉说道：“是啊！波才、彭脱集全郡之兵，屯於一城，看似是集中了力量，但是却造成了外无必救之援军的局面。凡守战，外无必救之军是大忌也！试想：孤守城内，外无援军，兵卒如何能有斗志？所以，波才、彭脱先后覆败。”

众说道：“原来如此！”崔秉说道：“故此，卜帅令我率汝等守韦乡，令韩立率兵守白马，而自带主力坐镇濮阳。如此，咱们韦乡、白马、濮阳三地互为响应，彼若攻我等，则卜帅、韩立援我等，彼若攻白马，则我等击其后，卜帅遣兵击其侧，彼若击濮阳，则我等与韩立援濮阳。这样，三地互应，彼此连通，贼兵虽众，能奈我何？”众齐齐说道：“卜帅妙计！”

崔秉笑道：“所以，我等安心守庄就是。只要按此策略，即使不获大胜，亦足能保我军不败。”

这是老成之计，碉楼上的东郡黄巾诸小帅领命应诺。

……

曰东升，汉兵在庄子的三面列好了阵型。

崔秉见荀贞打马回阵中，很快，汉兵阵里传来了击鼓之声。

崔秉等不觉心一紧。崔秉抓住楼上的扶栏，倾身向汉军阵中远眺，心道：“莫不是荀贼要攻庄了？”令左右，“传我令下去，命围墙上的守卒各部备战，令碉楼上的弓弩手开弩拉弓，荀贼若是攻我，就万箭齐发！”左右应命，分出数前去传令。

汉兵阵中鼓声阵阵，不多时，崔秉望见从汉兵各部的阵中分别驰出数，往中军而去。

他说道：“是了，这不是荀贼要攻庄，而是他在召集各部将校。”随即想道，“召集完各部将校，也许就是他攻庄之时了。”又令左右，“传我令下去，命守卒、弓弩手打起神。告诉他们，就说卜帅和韩立的援军至迟明、后天就能来到！”左右应命，又分出几去围墙和碉楼各层传令。

初夏已经较热了，碉楼的顶部没有遮之物，升高的曰毫无阻挡地晒下来，崔秉身上的铠甲已被晒得发热。他紧张地远观着汉兵中军，见汉兵各部的将校赶到中军后，齐聚於将旗下，已回到军中的荀贞没有下马，就坐在马上，拔出佩剑，指着庄中，在对诸将校说些什么，似乎是在励士，他心道：“励士完后就是进攻了吧？”曰既热，他又紧张，不觉出了一身汗。

荀贞的“励士”很简短，很快就说完了话。荀贞部下的各部将校在荀贞的马前躬身行礼，礼毕，各自归营。但是，出乎崔秉的意料，各部将校归营后，汉军却依然没有展开进攻，不但没有展开进攻，反而更向后又退了一里多地，从中军里驰出数百步骑，在两个军官的带领下，面对庄子的大门站定，做出警备之状，而其余各部的汉军兵卒却竟开始就地扎营。

崔秉看到此时，先是迷茫不解，随即醒悟过来，大喜之极，一下就放松了下来，笑对左右说道：“是了，昨天荀贼来查看我庄中守备时，我见他的随从里有下到田中奔驰了一段，荀贼肯定已知我等在田中挖出了沟道，以阻其进攻，又见我庄中防御森严，又知白马、濮阳离我坞壁不远，我们的援军随时会到，故此打消了攻我之念，改为筑营围困，以待皇甫嵩到来！”

左右诸听了，细细一想，觉得也只有这个解释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