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贼困屋中

”

高丙答道：“柏亭警鼓大作，邻近皆闻，我等本在江家博戏，江君说，‘荀君闻此鼓声，必夜驰援救，我辈受荀君恩德，此正回报之时’，便驱马赶来了。”

原盼心道：“这江禽号‘手搏第一’，不但有武勇，也颇有心计，倒是挺了解荀君。”左巨说道：“原来如此！……，那江君、大高君和荀君现在哪里？”

高丙答道：“我等来时，贼众才攻庄中，正赶上荀君率姜君（许仲）、阿褒诸从后掩杀，遂策马驰骋，合力并击，杀了贼首，将余众庄中角落。本待追剿之，却不意贼劫持了老刘的子，如今正僵持对峙。……，江君诸皆随在荀君左右，现在庄中。”

“贼子劫持了老刘的子？”这个变故出乎了原盼、左巨的意料。史巨先不给他们吃惊的时间，接说道：“荀君有令，说等你们来了，不必内帮手，且先将火灭了。”

这会儿站在路上，都能感觉到火苗的撩炙热，这火真是不小。原盼说道：“本地的亭长没来么？贼子既已被角落，已经算是安全了。这刘家的庄子尽管处在田野间，与诸里不挨，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被火烧了啊！本地亭长怎不组织手救火？”

高丙轻笑一声，努了努嘴，说道：“本亭亭长？那不在那儿躺着呢！”原盼、左巨诸顺着看去，见庄子外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十多具尸体，观其衣着，有贼，有庄中的宾客、徒附，也有本地的亭卒，其中一个赤帻黑衣，想来便是本地亭长。

“……，死、死了？”

“我与江君等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求盗呢？”

“受了重伤，被抬回了舍中。”

如此说来，这柏亭中现在是群龙无首，难怪各里中一不出。原盼当机立断，说道：“既然如此，便按荀君的吩咐，咱们先将火扑灭了罢！”自有左巨指挥安排，四十多里民收起刀，先避开火起处，从院墙塌陷处进庄内，寻些盆盆罐罐，再往近处的河、井中取水灭火。

原盼没有和他们一起，而是对高丙、史巨先说道：“我去庄中看看。”

他是繁阳亭太平道信众的目，平时为和善，治病传经都不要钱，在亭中的名声不错，史巨先怕他有闪失，说道：“这帮贼子凶悍非常。荀君已经问出来，便是前阵子杀了沙亭求盗的那伙。适才战时，阿褒、小夏、冯巩都负了伤，若非阿偃舍身相救，便连荀君也险些中上一箭。原师，你不比俺们，何必进去犯险？不如等在外边。”

“我虽无杀贼之力，却有三寸之舌，说不定能帮上荀君。……，我还是进去看看吧。”

史巨先听他这么说了，也不再多劝，说道：“进了庄子直走，去到后院，再往右拐，就能见到荀君他们了。”

……

原盼进庄中，依照史巨先的指点，穿过前院，来到后院。一路上，不时见有尸体、血迹并及断刀、箭矢。从这些留下的痕迹，可以想象当时战的激烈。

来到后院，往右边走了不远，有一栋三层画楼，绕过去，果然见在院墙的角落处有一个小屋，屋前围聚了许多，嘈嘈杂杂的，都点着火把，拿刀执矛。不远处一棵大桑树，早落光了叶子，枝杈光秃秃的。树下站了两三个，两个年轻，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

那老者，原盼见过，乃是本庄的主刘翁。

那两个年轻，一个身长英武，拄刀而立，正与刘翁说些什么，不是荀贞又是谁？另一个个不高，衣上尽是血渍，腰间了一柄刀，默不作声地随侍立在荀贞身侧，却是姜显（许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