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死心不息

气味的少年，战斗天使“夸奖”道，“死撑着不断气，有意思吗？早死一会岂不是更舒服一些。”

诺尔默没有马上作答。

诚如让娜所言，他整个都快被彻底烧焦了，右边肺部已被雷电击穿，流到胸腔的空气，此刻正反过来压迫着他的肺叶，强烈到令难以忍受的撕裂剧痛底下，右肺想要有所动作，哪怕是再轻微的扩张一下，痛楚都大到了随时能令他晕死过去的程度。这会子晕厥，怕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少年强撑着微微抬起，望向敌，嘴唇不断地颤抖着，几乎烤糊了的双眼，竟然流露出祈求的神色。

“求......求您......”

声音很轻，轻得让误以为是错觉，让娜当然不会听不见，不管少年是否还能看得清楚表细节，她仍是露出一个标准的讥笑来：“这会子倒想起来求饶了？可惜呀，别说是现在，就算是一开始的时候就果断求饶，以你的出身，也绝对不可能得到赦免。我‘让娜’的手下，历来不留活。”

诺尔默全身都很痛，无法正常呼吸，皮肤与脏器又悉数受伤，胎息根本做不到，这一切导致他离窒息已经不远，他于是努力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控制肺部呼吸上面，靠着高频率而幅度极小的收缩与扩张，一丝一丝的新鲜空气，被吸进重创的肺部里，从而维持着全身最低限度的氧气供给。

痛苦挣扎了好一小会，他才艰难地摇了摇，哆嗦着嘴唇勉强求告道：“不......是我。求......您再调......查一次。我父......母亲一向很本分，彼得......森老师和其他也是，他们不可能是魔族的细。”

“晨曦她，有海族的血统，更不可能是。”

以往只需十几秒钟就能说个清楚明白的话，如今说得无比艰难，断断续续的同时，毫无应有的逻辑与连贯，颇有几分词不达意的危险，然而察觉到战斗天使并未粗打断，诺尔默怀着一丝希冀，眼中的祈求意味，也越来越浓、越来越明显，恳求道：“他......们是无辜的，求您再查......一次，好吗？”

“你这死心不息的，就是不肯断气。搞了半天，原来是想求我放过家啊。”让娜说道，嘴角翘起一个美丽的弧度来，“你倒是有孝心，都死到临了，还一心牵挂着爹娘和师长，哦，还有你那小未婚妻。”

“一家嘛，最重要是整整齐齐。”战斗天使的语气很淡，态度很从容，却透着无法言喻的冰冷与无，她断然拒绝道：“天界永远不会出错，也永远不可能有错。本战斗天使只管杀伐，没那份闲心和工夫，费在无聊的复核上面。”

“你放心，我保证将你记挂着的这些，一一送到十八层地狱，和你团聚。他们本来就在清除名单上，自然一个都少不了！”

战斗天使的蓝色眼眸，闪烁着冰冷刺骨的寒意，她说着伸出手，代表着纯洁与正义的光芒，自她的手心处涌现出来，随即，她将手掌放到了诺尔默的胸膛之上。

夹杂着无数红色涸伤的黑色躯体下面，是一颗勉强保持跳动的心脏，迟迟不肯停顿。

温柔纯净的光芒，漫延到了少年的胸膛上面，诺尔默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他目眦欲裂，挣扎着嘶吼道：“不......”可惜，不过是眨了眨眼的工夫，水一般柔和的光芒，已然覆盖了他的全身，并且渗透到了身体的内部，穿了每一个角落，将他变成了光的载体，就连张开嘶吼的嘴，出来的都是白得刺眼的光芒。

一滴浑浊的泪珠儿，刚从少年的眼角渗将出来，便已宣告结束。

一如气绝身亡的诺尔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