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种玉米

眼前领唱的竟然是白宁！金锁的心突突跳，说不清是因为奔走而加快了血循环，还是他乡遇故知产生的冲动。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白宁也看到了他，她唱完歌就激动地张开双臂奔向金锁。

她期待着他一把把她揽在怀里。不，她过去从未有过这种奢望，金锁也不可能这样做。他是毅虹的，他心中只有毅虹，何时又曾把她放在眼里？白宁顿时意识到，他不一定能得到他，又何苦自找没趣呢？她在离金锁还有两三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滴。

金锁迅速走过去，站立在她面前说：“白宁，怎么了？”

“我，我在异乡见到你特别高兴，太激动了。”

“我也是。”金锁说着拉着白宁在旁边的石上坐下。

两对视了好久，谁也没有说话。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白宁有点尴尬，多少年以来，他是第一次这样正眼看她。

白宁的脸被晒得黝黑，眼角带着明显的皱纹，很难辨别是笑纹还是鱼尾纹。薄唇皴裂，翘着一片片白皮儿。

她的双手粗糙得像老树皮，手指上有着明显的裂，掌心几处暗红色的斑块，明显是握锄子柄过紧造成的血泡，瘪了以后还没有褪掉的死皮。

这哪里是白宁的手？金锁曾两次仔细看过她的手。读初中时，她的新衬衫被他恶作剧染了墨汁，也染黑了她莲藕芽般的小手。当兵体检时在唐闸镇街上巧遇，她的手虽然沾着自行车链条的黑油，但并不能遮盖住它的白皙细腻和娇。

金锁掉下了泪，这是他第一次怜悯她。他抓住她的手，指着手心的几个血泡问：“你为什么要来这么苦的地方？按政策你是可以不队的。”

白宁不语，只是慢慢地抽回手，泪珠成串地往下落。金锁啊，你难道不知道我白宁的心？你是木吗？

金锁伍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毅虹写信，可是毅虹没有回信。他不泄气，而是一封接着一封写。

这些信都是委托白宁转的，毅虹却没有一封回信，究竟发生了什么？金锁本想详详细细地问个明白，看到白宁这副模样，他实在无法启齿，只得安慰地说：“白宁，别伤感，会好起来的，我周末请假来看你。”

白宁用袖管擦了擦眼泪，连连点，就像小妹妹得到大哥哥的赏赐一样高兴。

由于解放军的帮助，知青队开垦出三十多亩梯田。其实，这只是冰山一角，知青队拥有的那座山面积可大着呢。然而仅靠这片土地，就足以养活这十五位队知青。

时值余州地区种植玉米的最佳季节，这个常识队长黑坚玉是再清楚不过了。天还没有透亮，他就到知青队吹哨子上工。

他在知青点等了半晌也没有动静，于是就分别去敲男宿舍的门。男生宿舍仍然呼声如雷，而生房间却开了门。

白宁走了出来，黑坚玉立即停止吹哨，直呆呆地看着她。

只见她脚穿一双白色球鞋，鞋帮子上有几块黑斑。下身穿一条色的确良裤子，可小腿肚子处有一个个大小不等的。上身穿浅色外套，除了洋气，也没更特别的。

让黑坚玉不解的是，孩嘛，每个扣子都应该扣紧，以示庄重。可白宁的外套上的纽扣一个也未扣上，袒胸露的，真不雅。

说袒露倒也不是，外套内还有一件白底浅花布衬衫，如果不穿外套也不能说不庄重。问题是这件衬衫太短小了，短得快露出肚脐眼儿，衬衫下摆和裤腰之间不时露出白的肚皮；小得紧紧地绷在体上，几乎看不到沟的曲线。

双手油润润的还透着光，应是刚刚涂过蛤蜊油。黝黑的脸庞透出白，应该是刚刚抹过或搽过雪花膏。皴裂的嘴唇也滋润了许多，大概抹过唇膏。

这样一位美丽动的姑娘站在黑坚玉面前，他迈不动步再正常不过了。黑坚玉挠挠，这个妞儿真吊胃，如果关照她点儿，也许……

当时的生产队都是集体所有制，知青队也不例外。什么都是集体管理，连社员生产劳动也得集中在一起统筹安排，只要出工，多少都一样。

他脑子一转，有了。把三十亩地种玉米的任务都分配了，每两亩地，包种包管包收。白宁细皮的，如何种得两亩地？只要去帮帮她，何患得不到她？

“白宁，你这是？”黑坚玉看着她这身打扮不解地问。

“今天是星期，我有私事。”

“我说，白宁，你真要好好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农村什么时候休过星期天？赶紧叫大伙儿集中，去种玉米，季节不饶啊。”

白宁唯唯诺诺，把知青们全叫起了床。

到了山里，黑坚玉给每位知青分配任务后，开始做种植示范。他向手心吐了唾沫，双手搓了搓。

知青们哈哈大笑，他嚷道，笑什么笑？其实，这是有道理的，只是他茶壶里有饺子倒不出而已。手掌湿润了，抓住钉耙、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