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露宿草菑

睡在窗后的菑旁，他想亲眼看到她。

窗户被报纸遮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他不顾一切地撕掉所有报纸。此时的天已经转晴，初一的月亮与十五的月亮一样圆一样亮。菑一览无余地进他的眼帘。毅虹去哪儿了？他没有看到毅虹，心里在担心，两只手捏得格里拉响。

忽然菑底部动了一下，他松了气。毅虹睡着了，由于外边气温低，她本能地钻到了菑底部取暖。

不好，一条竹叶青毒蛇眼睛发着令恐惧的寒光，径直向毅虹方向游去。万固没有思考，快速冲向厨房，打开后门，顺手起木棍向毅虹身边奔去。

谢天谢地，蛇从她身上通过时并未伤害她。因为毅虹太累太累了，蛇通过时她如死一般，蛇没有遭遇到攻击，自然也就不会攻击毅虹了。

万固看着熟睡的老三，心痛不已，他从猪圈里拿来了一捆稻铺盖在她身上，并细心地掖实。

月光皎洁，洒满覆盖在毅虹身躯上的稻，也洒满万固的周身，他长长的身影，与她的身躯重合在一起。

他不能睡，取来水烟壶和爬爬凳，坐在屋后的曾引发毅虹想吃酸食物的杏树下，一边望着毅虹一边吸着水烟……

毅虹娘醒来，发现男不在身边，立即蹦下床寻找万固的踪影。

她把不停抽着水烟目不转睛望着毅虹的男搀回家扶上床。万固一把抱住老婆，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夫妻俩的眼泪融汇在一起……

毅虹娘说：“他爹，让老三回家吧，随便外怎么骂。”

“我受侮辱倒是小事，可祖宗不会答应的。”他咬了咬牙说，“没有退路，不能回。”

毅虹醒来时天已大亮，她一坐起来，看着烟囱的袅袅炊烟，水不禁流了出来，她估摸着这是母亲在煮早饭。不好，她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念：赶紧走，这里已经不是自己的家，如果遇上了他们必遭毒打。于是，她快步离开沈家菑，也不敢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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