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归帝京

衰朽的木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又被悄声关上，接着，那辆已经旧不堪的木车“嘎吱嘎吱”地艰难前行了数步，又停住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父亲，我来了。”坐在木椅上的年轻，一身瘦骨，昏黄的烛火下映出一张显得狰狞的面容。长发披覆在他脸上，却依然能看到那满脸的斑驳伤痕，几乎没有一块平复之地。面容下，唯独那双无任何波澜的眼睛，才能让确定他尚且年轻。

“父亲，您叫我？”看床榻上的那没有反应，他又喊了一声。这冷的声音，跟这间充满戾气的屋子极为相衬。

“嗯。”躺在床上的老者披散着枯的白发，发出一声哑的轻吟。终于，他将整个身子转过来，灯火下，只见他长发灰髯，面目诡，黑的瞳孔下像是藏着一潭海。他凝重地看了看刚进来的年轻，沉思了一阵，方将手指向桌上的那碗水，发出他那让一听便心生寒意的声音，“那无常棋局你可解了？”

年轻摇了摇，“儿子愚钝，苦思了几年，始终无法解。”

“哎！”老的一声叹息很长很长。一阵叹息过后，老又自我安慰：“算了，以你现在的资质，也足以凭一己之力掀翻整个朝堂的。解不便解不吧。”

年轻只是点了点，却没有说话。

老又道：“再过三便是太后的寿诞，你准备得如何了？”

年轻道：“父亲放心，京中的和事我皆已了如指掌。”

老者点了点，很是满意：“好，这个时候回去，正好。你说是吧？”

年轻想了片刻，便悠悠地道:“是，正是千载难逢的时机，权逯宗泽惧怕父亲至，必定要亲眼见到父亲尸身方肯罢休，他必然会召唤我回京城。为了试探我，太后寿辰他必然会召我席。这几步，定然筹算无误。”

“嗯，待你回京那天，便是他权逯宗泽噩梦的开始。”老恨恨地说着，目中却是一片欣慰之色。末了，他从枕底下抽出一包药，又对年轻道:“将那碗水端来吧。”

年轻一手推着自己的椅，一手端着碗过去，将碗递到那老者的枕边。老者抬起，伸出手颤巍巍地打开药包，正想将末抖进去，忽又停下，又将手一抬，递到年轻手中，道:“你来放。”

“是。”年轻接过那包药，仔细地将那末倒进碗里，而后又递到老者手中。老者端着碗刚在唇角碰了下，又停了下来，发出他那极为沉的嗓音，“他们将我埋葬后，你找时机让褚昂久将我从棺木中挖出来，我已经被这座活死墓埋葬了将近二十年了，不想继续被埋地下，我要在那虚摩山的山颠，高高地俯视着余下的一切。我要看到权逯宗泽亲手杀掉他自己的儿子们，让他饱尝曾经犯下的所有罪孽。我要看着他在那个他费劲心机夺去的皇位上苟延残喘，就像我这样……”他说得激动，不禁咳了起来。

年轻一脸平静地回答:“我记住了。”

“好。”说罢，那老者一脑儿地将那碗水喝下，那架势，没有流露对世一丝一毫的眷恋。喝罢，痛楚很快便袭来，老者的面容一阵阵诡谲的抽搐，面目比眼前的年轻还显得狰狞可怖，然后又是渐渐安宁，直至气息终止。

年轻目睹着一切的过程，那双眼睛始终如常，无论发生什么，都惊不起任何一丝波澜。从前的子，他几乎每一天都在生死杀戮中度过，对他来说，生和死都是寻常之事，和蝼蚁也并无任何不同。

……

经此一夜，老者的躯体早已冰冷了。年轻就这么一直木然地盯着他，脸上并无半丝哀戚之色。屋外响起敲门声，有的声音喊着:“世子，饭菜送来了。”

他上前开了门，一脸平静地对来道:“辛不平，以后父亲的饭菜不用再送了。”

“为什么？”辛不平有些不解，打量他神又完全不像发生了什么。

年轻轻描淡写地道：“父亲昨夜病痛发作，疼痛难忍，喝了砒霜——已经往生了。”

辛不平嘴大张着，惊愕在那里，看着年轻无波无澜的面容，一时又以为自己听错，“什，什么？世子，你方才说什么？”

年轻只得重复一声：“父亲已经故去了。”

“故，故去？死了，死了？王爷死了？”辛不平磕磕的说话声一声比一声响，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终年躺在床榻上的废物，这个让他虚耗多少可贵光的终于死了吗？这一天，自己盼了多少年了，可如今竟怎么说死就死了？这样的事权逯荼白竟然就这么云淡风轻地说出来，那死去的真的是他父亲吗？

“什、什么时候的事？”半天他终于反应过来，兀自走了进去，果见床上的一动也不动了，身子早已僵硬，这才想起来问。

“昨夜子时初刻没的。”他说着，仿佛死去的是一个跟他毫不相的。

“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