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刺客之心无杀不立（三）

却是转身对身旁火汀蕾说道，“我这弟弟剑术了得，有他一剑余剑可弃。”说完便将腰上佩剑解下扔给木生风。

谢林成又叫把宴会中央喝醉的拉下去，给木生风腾开空间。

木生风走宴会中央，步履愈发坚定，剑的气势涨。看戏者见此亦是纷纷正容，不再有一分轻视。木生风站定，看向手中剑，呼气，低语道，“此剑但为君舞。”

木生风舞得极慢，既有大开大合崩天裂地之势，也有绵延婉约莺飞长之风。木生风舞龙，但见龙腾；木生风舞风，但见风嚎。一时宴会上剑风戚戚，宾客如，见剑皆伏。

恰是如诗云：霍如羿九落，娇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木生风舞完剑将其还给谢林成，又自酌两杯，众才抬起忘记的双手，发出猛烈的掌声。

火汀蕾附耳低声说道，“有此弟是林成之福。”谢林成亦低声回道，“是极，我以真心相待，木小弟亦以真心相回，他便是我亲弟。”

谢林成喝得伶仃大醉，木生风也尽融他最后的盛宴。

午夜，木生风告别谢林成，回到自己住处。还是熟悉的天花板，木生风心中犹豫不决的海洋却早已涸。他漫步在坑坑洼洼的海床上，凹陷处是他背面的恶意，木生风不去看，只是随意地行走。

“舞姐姐，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我大概是放弃这次试炼了。”木生风对着虚空的某处说道。“你确定？我看谢林成已对你放松了警惕，今不杀，后也可杀得。”远处有声音传来，是千舞面。木生风稚的脸上闪出犹豫，旋即又坚决起来，颤音回道，“我下不了手。谢大哥待我甚好，我终是不行。”“即便是一个虚假的也不能让你下杀手？”千舞面本就清冷的声音带上了一层隐怒。“我做不到，舞姐姐。我真的...真的...做不到。”木生风紧闭双眼，有泪流下。

“你让我失望。”木生风睁眼，天幕上是九颗旋转不停的星辰，他回到了鬼极域。他不敢看千舞面责备的双目，只低下，“我对不起舞姐姐的栽培。”千舞面摇，不再看他，说道，“你是对不起我吗？如此优柔寡断，空有刺客之术，不行刺客之道。你可知在恶眼中你只是一只待宰羔羊。”“ 可谢大哥是个好！”“那又如何，在刺客眼中善恶无别。得了命令，便只有杀一事。”

木生风无言，知自己的所作所为有违千舞面所授，只是哭啼不断。

“刺客之心，无杀不立。外面的世界是你不杀他他便杀你的世界，我不敢去想哪天你曝尸荒野，落个无收尸的下场。”千舞面越说越气，平坦两百年的心境也随之崩落，“滚，别出现在我眼里！”

木生风哭得更响，他幼的心灵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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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从来都未曾接受过杀一事。

千舞面大怒，留下一句“真是个长不大的小孩”，便将木生风一脚往北边踢去。

木生风摔落在地，却未受伤，当是有千舞面的保护。又哭啼一阵，木生风才爬起来，走到一颗树下抱腿坐下。寂静的鬼极域空空，木生风的眼袋却肿胀地鼓鼓塞塞。

刺客之心当以何筑？

又坐了阵，木生风才勉强起身，随意找了个方向走去。

“小风这是怎么了？”木生风抬起，看见是一脸笑呵呵的樊野道。木生风早已没哭了，只是还有两条泪痕。随意抹了把脸，回道，“樊爷爷，小风没能通过舞姐姐的试炼。”“哦？那来画画吗？”“小风现在不太想画。”“来嘛，整修行，多久没好好画过了。樊爷爷还记得小风小时候缠着我教你画画的事儿呢。那时候的你可没这么多烦恼，最喜欢的事还是光着个蛋瞎跑。”

“那画嘛。”木生风嘟囔着嘴回道，这些老家伙看不出来自己这么伤心吗？

“对咯，乖小风。”樊野道从衣袍中摸出两只画笔，说道，“咋们还是以天做画布，星光当颜料。”

木生风点答应，这是他们爷俩的老规矩了，平常修行与樊野道的修行其实更多是在画画，只是需要用上《玄天衍道经》的法门。

“我要画舞姐姐这只大恶魔！”木生风大呼一声，心中默念诀，提笔便开画。

但见木生风提笔一洒，点点星光完备。手腕一转，砚池便成。

不多时，千舞面的身形便浮现在天幕上，只差面目。

樊野道笑呵叹道。“大有长进，小风的技艺已今非昔比咯。”“还比不上樊爷爷呢。”木生风回道，随即继续作画。

他先画出千舞面总是微抿月牙尖般下俏的嘴唇，又点上几许樱红，过往的过往不再这张脸上，而是某潜藏的心底；然后勾勒出修长挺拔的玉鼻，鼻翼微缩，好似防备一切屏息以待的猎手或猎物；接着是弯弯柳眉，一笔从眉末拉到眉，只是眉微锁，做不了太上忘的真仙子；最后，是冷视万物温不再的双眼。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