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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强
所难了！”
“话虽如此，对于这处好戏而言，终有不美！”髯
老生仍是摇
，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群角会心一笑，知道自家这位班主一向最为严苛。
哪怕以前对他们这些嫡系徒儿能说一句“不美”，没有大加训斥，已经十分难得了。
更何况这唱腔只是这皮影匠最弱的一项。
更有吹拉弹打挑，样样都堪称一绝，其中
弦掌线更是神乎其神。
只见绢台上小们各自登场，一举一动生动自然，仿若有着生命，哪里没有半点皮影傀儡的僵直生硬。
如此群像，
彩纷呈，各显姿态，竟只掌在一十指可握之中。
戏合一，以一化百，当真应了那一句“一道尽千古事，双手挥舞百万兵”，真是梨园神技！
霸王横目，虞姬低眉，一怒一喜，一瞥一笑，哪一处不是戏呢？
充当看客的群角们不自觉
沉浸其中。
台下观戏
神，阵阵低呼，台上渐佳境，如火如荼。
只听！
霸王叹：“今
里败阵归心神不定。”
虞姬唱：“劝大王休愁闷且放宽心。”
霸王叹：“怎奈他十面敌难以取胜。”
虞姬唱：“且忍耐守阵地等候救兵。”
项羽叹：“无奈何饮琼浆消愁解闷。”
……
英雄末路，美凋零。
红烛影幕上演着一幕幕生悲喜。
台下围坐着生旦净末丑，也各个面带悲意，彻底了戏中，随之悲喜，时而咬牙、时而落泪、时而神伤……
唱戏的在台下看戏，唱戏的这一刻在台下也成了戏中。
台上台下，戏里戏外，一时恍若梦境，分外难明起来。
直到虞姬自刎，霸王垂泪，曲终戏罢，一切才最终散场，沉寂下来。
台下久久无声。
“霸王举鼎气盖世，乌江自刎虞美。力终究难敌气数。老朽唱了一辈子戏，可惜不曾有这天大的福分唱这样一处绝世好戏！”这一次倒是那髯老生先回过神，老长一声叹息，似是为霸王虞姬，更多的却似是为自己。
群角也是黯然点，心痛得一时无法言语
老生擦了擦眼角，这才定了定神，遥遥问道。
“后生，这是哪一出戏？”
幕后不见影，却听一声轻笑。
“洛京新开影戏场，堂明灯烛照兴亡。
十面埋伏乌江渡，犹把英雄说霸王。
此戏名为‘霸王别姬’！”
“好名字！”
“好一个霸王别姬！”
“戏好，更好！”
……
此话一出，群角不禁赞叹，久久无法停歇，已然被这出好戏给折服了。
直到那髯老生双手微微一压，戏院里才又平静下来。
“如此好戏，为什么要唱给我们听？”老生又问，意味而长。
那笑声在幕后又答。
“无他，只因戏比天大而已！”
话音一落，全场无声。
“哈哈哈……”老生
天荒仰大笑，长髯为之甩动，极尽畅快。
“好后生，说得好！说得妙！”此时他目光亮得吓，如同两道明火，直刺影幕，似是看到了幕后的真面目，更是放声大笑。
“八方听客，一方凡，七方鬼神。
开嗓不能停，唱于鬼神听，这都是梨园千百年的老规矩了。
老朽唱了一辈子的戏，也守了一辈子的老规矩。
没想到临了，老朽也能亲自听这么一出真真正正的鬼神戏。
老祖宗们果然没有诓我！
后生，你很好，非常好，特别好！”
老生连道三声好，平生夙愿得偿，尽是快慰。
“是极！是极！”大青衣等其他角儿们也是齐齐点。
“梨园后继有，这样我们就安心了！”
笑声释怀，渐渐无声。
下一刻，这荒弃已久的戏院哪还有半点影，只剩下一块块豆腐状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戏袍摆放在原处，老旧不堪，却又一尘不染。
院中无，台上有声，
影幕上有生旦净末丑等小纷纷登场，身形腾挪，婉婉而唱。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群角对着台下，鞠了一躬。
随后曲终谢幕，这才各自退场。
红烛灯灭，影幕转暗。
一个修长身影无声走了出来，直朝院外而去，没夜色中又没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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