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听君一席话

馅混沌的时候，不经意地吃了芫荽，忽然发现这种东西也并非那么难以接受，再加以咀嚼品味吞咽，居然觉得它散发的味道恰好抵消了馅的油腻，而形成香而不腻的另一种感，简直奇妙无比。”

东方昊笑道：“真有这么奇妙么？”说着随手夹了一小点芫荽，鼓足勇气放在嘴里，勉强嚼了几下，就都吐出来了。

玄玉道长也笑了，道：“一个连拼命都不怕的，还怕爽爽快快吃一芫荽么？”

东方昊一听，立刻夹起一撮芫荽放在嘴里大嚼起来。随后道：“嗯，真的没什么，虽然说不上多么好吃，但似乎也可以接受。”

玄玉道长端起酒杯跟东方林碰在一起，笑道：“祝贺你，长大成了。”

东方昊不解其意，道：“此话怎讲？”

玄玉道长道：“我师傅的师傅说过，一般小孩子都不吃芫荽，有一天他开始吃了，而且吃出香味儿来了，那就证明他长大成了。”

东方昊道：“这倒是闻所未闻，愿聆听道长教诲。”

两对饮了一杯，东方昊给玄玉道长斟满酒。

玄玉道长才道：“这个听起来似乎荒谬，其实不然。因为在孩童的世界里，只有两级，那就是好和坏，非黑即白。但到了成的社会里，就复杂多了。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家的黑白双鱼太极图，分开黑白的不是一条直线，而是黑和白是扭抱在一起的。这里就有一个包容的问题，能吃芫荽不忌，是味的包容；看看问题摒弃非黑即白的简单判断，是为处世的包容。包容是成熟的根本标志。”

东方昊听得出了神，原来吃菜吃出了《道德经》。感觉尚未尽兴，遂道：“道长，可否举例说明？”

玄玉道长思索片刻，道：“依你看，那王老六是什么样的？”

东方昊道：“不好说，一直以来六叔对我还好，平时手里总玩着一对铁球。哦，他对我妹妹似乎特别关心。”

玄玉道长道：“贫道那天也看出来了，跟东方老板相比，王老六好像更在乎东方缈的安危。”

东方昊道：“叫好生难解。”

玄玉道长道：“看着像好的未必就是好；看着不像好的未必就是坏。”

东方昊道：“道长确实像私塾的先生，今天听君一席话，受益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