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相逢何必曾相识

她不停地敲门。

东方昊打着哈欠，披了件衣服就把门开了。

东方缈嘟着嘴道：“叫花子走了，你赢了，可是你的办法太缺德！”

东方昊穿着衣服，道：“你说的没错，可是他那么不讲卫生，也应该受到惩罚。”

东方缈道：“笑话，叫花子有不脏的吗。”

东方昊道：“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先前江湖上的丐帮，分净衣派和污衣派两大派，家净衣派的叫花子可净了，衣服再都是清清爽爽的。以后我要是当了叫花子，我也要当净衣派的。饿死事小，净事大。对了，你的许诺还算数吗？”

东方缈道：“当然啦，叫花子跑了事小，信守承诺事大。”

冬的阳光照在脸上，感觉很舒服。

城隍庙到处都飘着烟火气。

东方昊兄妹特别享受这种平淡而闲适的小确幸。

东方缈拉着哥哥的手，她是打算买糖吃的，不过她忽然转过来，悄声说：“真是冤家路窄，哥哥，你看那个叫花子就在那儿。”

东方昊一眼望去，果然是那个叫花子蹲在石凳边，身旁竖立一块木牌，上书“代写家书”四个字。

他不仅没躲，反而拽着妹妹凑过来了。

东方昊道：“敢问先生，写一封家书多少银子？”

叫花子道：“全凭雇主犒赏，给吃的就行。”

东方昊看他写的蝇小楷功力非泛泛之辈，再仔细打量此眉宇间掩不住一英气，自信此非池中之物。遂道：“先生应该是饱读诗书之，何以弄到这步田地？”

叫花子长叹了一气，道：“在下本是苏州，千里迢迢进京赶考，怎料行经贵地，住店时所有盘缠被盗。身在异乡，举目无亲，若非身无分文流街，我等读书之谁愿意自甘堕落、斯文扫地乎？”

东方昊道：“原来如此，先生贵姓？”

那道：“在下洪均，字尚林。”

东方昊转脸道：“妹妹，你身上有多少银子？”

东方缈道：“也就二两。”

东方昊从脖子上摘下一个护身符，那是一个核桃大小的蓝宝石雕成的麒麟。道：“妹妹，你去当铺换50两银子。”

那一脸懵懂，东方昊道：“先生赶考事大，一会拿了银子就快点上路吧。”

那道：“这如何是好。”

东方缈很快拿回了银子，递给了叫花子。

东方昊一抱拳，道：“先生，有一事在下给你赔礼了，昨晚那盆水是我洒的，冒犯之处还请原谅。”

洪均道：“恩公言重了，恩公名讳还请见告。”

东方昊哈哈一笑，道：“相逢何必曾相识。”

他拉过妹妹的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