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章 卫洛真

晁衡笑道：“随我来。”

三走到洛河旁，穿过一片树林，来到坊边一小角门。只见桐油门紧闭，并无迹。

晁衡念到：“严吹如何下太清，玉肌无奈六铢轻。虽知不是流霞酌，愿听雷和瑟一声。”

小角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名婢道：“晁大，多不见。”

晁衡道：“公务繁忙，难以脱身。牙娘可一向安好？”

“劳大挂心。卫大家在瓶水斋调琴呢。夫子随我来。”

晁衡道：“有劳牙娘了。”

教坊内环境优雅、静幽宽敞，地面遍铺青砖与大理石，廊下台阶则多用条石。院中绿植花卉，怪石盆池，曲径通幽，宅邸如同洛阳城大户多用青砖大瓦房，偶见小堂垂帘、茵榻帷幌，望之颇有调，其中陈设华贵典雅，居室则洁净、温馨。龙战野心想：如此华贵典雅之堂，难怪大匜朝士大夫多留恋此地。

三随着牙娘沿着抄手游廊行走，旁边响奏楚乐，有子朗声歌曰：“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天狼。余弧兮反沦降，援北斗兮酌桂浆。撰余辔兮高驰翔，杳冥冥兮以东行”，群舞者伸臂、下腰、回风、舞雪应着旋律而舞。三绕过一片竹林，迎面撞见一位一身材壮硕的年轻男子。那男子背着一布袋走得匆忙，径直撞到牙娘身上。牙娘体弱一个趔趄竟是差点摔倒。

那男子带着九分醉意，着一凉州话怒道：“眼瞎了。”

教坊之中一向安宁，众言语皆轻声细语，唯恐惊动他，唯有这男子竟是如此粗鲁。

牙娘道：“官爷何必动怒！只是这后曲若请勿，还请官爷离开。”

“你个短命的娃，老子一脚踹死你。”他一脚踢来，牙娘啊的一声摔了出去。龙战野左手接住牙娘，右手一拉，脚下用力，将那男子远远甩了出去。他酒醉站立不稳，将院中一大花瓶砸得细碎。他大喊大叫爬起来就要拼命。

楼上卫洛真喝道：“何在楼下撒泼？”

牙娘惨道：“大家，有客动粗。”

那男子扯着嗓子喊道：“老子是居延卅井侯官翟通，即便长安名也得给在下几分薄面，偏偏卫洛真如此推诿，叫窝火。”

卫洛真道：“此乃官办教坊，客如此作为恐有不妥？。”

晁榘道：“翟家乃敦煌望族，向来温文尔雅，谦谦有礼。怎么有如此鲁莽？”

“我翟家出身文士，但是以武安身。”

卫洛真道：“贱妾容貌丑陋，唯恐惊了公子。何劳公子自郡千里迢迢而来？”卫洛真自二楼掀开珠帘，露出玉容。翟通昂看时，顿时痴了，眼睛圆睁，半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卫洛真看了那男子一眼，便将帘子放下。

翟通喃喃道：“卫洛真真乃天仙之容，能与卫美谋面，不枉此生！我此次只带有些许黄金，还请卫大家笑纳。”他将布袋一倒，顿时数十黄金金锭滚了一地，足有千金。

翟通道：“卫美，我返凉州后定为美画像，夜祈福，祝愿美惊世容颜常驻，纤纤兰体康健。”

翟通大踏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