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张 何得美人恩

庭最善西域疏勒乐，正客居晋王馆，可唤来助兴。”

灵玉真问：“河东风氏，名门否？”

杨逸飞道：“潼关北有层阜巍然独秀，孤峙河阳，是为风陵渡。轩辕黄帝梦大风吹天下尘垢之象，访贤解州得风后为相，善伏羲之道，因八卦设九宫，著《兵法十三篇》定万民之竁，造指南车蚩尤迷雾之术，后葬于风陵渡，今风氏皆其后。风过庭任侠豪爽、多才多艺之名显于河东，一画千金，名士也！”

灵玉真沉吟道：“既如此，唤他来。”

风过庭施施然来到，一袭白衣，风雅脱俗，举止落落大方，风姿孤傲。他所携曲项琵琶以逻逤檀为槽，镶嵌螺钿，温润如玉，光辉可鉴，正面捍拨处金缕红文蹙成双凤，生动传神，美绝伦。风过庭以龙香柏木为拨，横抱琵琶奏曲《郁袍》，王涣之乃笛声相合。只见风过庭沉吟放拨弦，拨若风雨，音律凄清，飘如云外，如泣如诉，如歌如吟，吁嘻悲呜，扣心扉。一曲罢了，众无不拊掌称赞。

灵玉真道：“你看西墙，那幅《奏乐图》知道演奏的是何曲？”

风过庭看了一眼，答曰：“《霓裳羽衣曲》第三叠第一拍。”

郑经纶道：“风兄，如此确定？”

风过庭道：“一试便知。”

灵玉真遂命众乐工当场演奏《霓裳羽衣曲》，果是第三叠第一拍。众乃心服服！灵玉真更是满脸笑意，十分欣赏风过庭才华横溢之气。

荥阳郑经纶道：“我可是听说风兄素来飞扬跳脱、机敏多。闻河东郡守姬妾美貌，而自荐为郡府舍，尝驱牛经后堂，郡守姬妾怒加诘责，风亟以诗谢云：‘素面倚栏钩，娇声出外。若非是织，何得问牵牛。’只是不知，后来风兄是了红绡帐，还是被呵斥出去。”

众大笑，风过庭一脸尴尬，风过庭道：“年少狷狂，常自反省。”

夜间月圆，鲁大脚准备到厨房偷点吃的，忽然晋王后苑拱门吱呀一声开了。只见寓居晋王别馆的风过庭悄悄走进，向玉灵真的清晖楼而去。

鲁大脚心想：这家伙色胆真肥，看我来个英雄抓贼。

楼下竟是未关门，风过庭径直上楼，鲁大脚闪身进，却见一名侍者正为风过庭指点登楼之径。鲁大脚这才明白，灵玉真换召唤风过庭，待要走时，侍却下楼出外将门锁了。鲁大脚藏在楼梯下，叫苦不迭。

只听风过庭道：“芍药又称别离花，真命赏赐芍药，我心如死灰，已决离洛。未料又遭真传唤。”

灵玉真道：“今夜得传召之信，复温乎？这几我会向礼部考司功举荐你。”

“风某拜谢真。”

“叫我盈盈吧！”

忽而房间沉默半晌。

风过庭的声音道：“真凡心偶炽，便是风某天大福分。但是相逢恨晚，风某已有意中，誓将此生付与他。”

“她叫什么？在哪里？”

“名曰夕夕，她已魂归故里，芳骨化为黄土。”

“你诗词音乐之中枉然，皆是因她？”

“莫以今宠，忘却旧时恩。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宫。花间弹曲、月夜对饮、镜前去妆、对窗画眉，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真是痴好男儿。”

……

忽然风过庭大喝：“谁？”二楼走廊上一阵紧急的脚步声，风过庭窗而出，接着是两刀剑相的声音，如同细雨敲窗。忽而双方落在院中，两名黑衣闪出，三合击。

“河北风氏虬梅剑法，咱们不是敌手！”

风过庭道：“尔束手就擒，向真请罪，可饶你命。”

他左手背在身后，右手银色软剑，变化多端，凌厉老辣。

三转身就逃，风过庭紧紧追赶。

众走远，清晖楼安静下来。这时通的一声，有落在阁楼外廊上。灵玉真道：“风郎折返乎？”

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道：“你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楼上传来灵玉真娇咤之和打斗之声。

“持盈公主，自视奇高，数次却拒我千里之外，今夜你中了合欢散，越是动用真气，药效发挥得越快……”

鲁大脚捡起机弩，近距离突，正中那黑衣男子后背。那男子被弩箭的劲力带得翻个跟，灵玉真长剑袭来，那黑衣男子负伤而去。

鲁大脚步灵玉真的香闺，迎面是两幅字：苔痕上阶绿，色帘青。淡淡苏合香沁心脾。

帷帐之中灵玉真探出来：“怎么是你这个小滑？给我倒杯茶来。”

鲁大脚连忙端了杯花茶来到床边，灵玉真上身只有抹胸，酥胸半露，红绫百雀石榴纹锦被掩住了腰身，大半肌肤露在外边，肩动微微，双目迷离。

鲁大脚看呆了。

灵玉真一饮尽茶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