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虚假的英雄和真正的勇士

你个白痴！”

在机械的举手，挥拳，再举手，再挥拳的过程当中，程东惊讶地发现，这群原本已经被霉菌彻底侵蚀掉的类，再被杀掉之前，竟然还能流露出只属于类的表。

那种表似乎带着欣慰与感激，霍然抬首，他看到每个寄生体的脸上竟然都挂着两行漆黑的泪水，虽然他们的表凶狠而狂躁，可是他们竟然在流泪。

他们在哭？

“救救我，我不想就这么死掉！”

“我还有孩子，我不想变成怪物！”

“我的手……我的手被霉斑吞噬了，我不想杀，救救我！”

“157号，快杀了我，我不想这么没尊严地死掉，再怎么说我从前也是个上流社会的贵族，我……”

除了不间断地挥拳，他什么都做不了。面对这种可怕的霉菌的侵蚀，能够拯救他们的，就只有他们自己。

程东已经试过太多次了，虽然经历过最为顶级的体改造，虽然拥有看似战无不胜的义体殖装，但他依然什么都做不了。

“够了！你们这群被腐烂和污秽蛀空了脑子的笨蛋，给我清醒过来！”

狂躁的尸竟然因为这声怒吼而整齐划一地停止了进攻的步伐，程东和伊堂岚几乎同时把向后转去，说话的是帽子。

帽子轻轻地摘下了盖在上的兜帽，青白色的脸上，漆黑的霉菌像是血一样蜿蜒纵横。她把一脸茫然的裙子小姐独自留在了原处，自己则恍如王驾临一般，昂首挺胸地走向了尸。

见到帽子的到来，所有寄生体瞬间变成了驯服的狗、顺从的仆，它们毕恭毕敬地为她让开一条通路，随后虔诚地跪下，作顶礼膜拜状。而帽子则安静地走到程东身边，轻轻地擦去他额上的血迹，将手指从他的脸颊，一直滑到挂在他脖子上的那枚刻度。

“你什么！”仿佛是被碰到了痛处，程东一把捏住了脖子上的刻度。

帽子被程东的举动吓得微微一愣，随即莞尔一笑：“我终于知道那个为什么甘愿为你倾尽所有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刻度被最新的拔了下来，那种感觉一定很痛苦吧……”

她默默地用手捏住了程东的两腮，苍白的嘴唇微企，浅浅地啄了上去。

程东大骇，挣扎着向后踉跄了几步，一摔倒在地，疯狂地擦着自己的嘴唇：“你什么意思，安云不是被黑瞳控了意识吗？”

“你说得对，也不对。”

帽子此时的气势竟然与初见时截然不同，她默默地垂下眼帘，满含柔地注视着程东的眼睛，继续道：“黑瞳纵类的方式，无外乎植霉菌这一种方法。霉菌从类的刻度当中开始繁殖，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能够完全侵蚀类的身体。而那个，竟然凭借着自己的毅力，硬生生地挺到了今天，却仍未完全被霉菌纵。”

“刻度？”

程东震惊地把脖子上的刻度高高举起，“你是说这枚刻度？一个普通也有能力与霉菌抗衡？”

帽子轻轻地点，“霉菌的天敌和宿主都是类本身，它们本身并没有善恶之分，只是会在增强类体能的同时，放大心里的欲望。意志力，是脱离霉菌控制的唯一良方，然而……恐怕只有她完全做到了征服霉菌。黑瞳在此之前进行过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每个最终的结果都是被霉菌彻底腐化，最终就连刻度都会被腐烂成一碰就碎的渣子。只有那个是与众不同的……她完全能够驾驭这种霉菌，她甚至能将这些霉菌驯化，将其中的绝大部分统统退进自己的刻度之上……别害怕，这种霉菌在脱离体直接露在空气当中之后，只有几秒钟的存活时间。她的那枚刻度，是净的。”

程东满脸警惕地爬起身子，冷冷地盯着帽子：“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帽子垂下，狰狞而美丽的脸上，再度浮现起了一丝笑容：“因为……我好像也喜欢上你了。像你这样的男，虽然蠢，但是愿意豁出命去兑现自己的承诺，有谁不会动心呢？能被你上，一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

程东的心脏仿佛又被刺了一刀，这又让他想起了安云。

被他上，或许只会是一种不幸。他在心里苦涩地念到。

【你们在什么，动手杀了这群狗杂种啊！】

那个癫狂的声音又在咆哮，尸刚刚陷躁动，转瞬之间，却又再度陷平静。

“对了！帽子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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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缝的意识容器之一，她同样有能力控制这些霉菌！”高乐激动地大喊道，“帽子的能力现在已经完全压制住了那群寄生体，我们有机会了，快去救安阳！”

“可是……”

程东地看向帽子，“让一个挡在我的前面成为牺牲品，我做不到……”

“她不是，她只是个容器！”

“我只是个容器，不配拥有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