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肉奴

，让一个行将要死的记住自己，与让一个死记住自己无异，这也只是需要回应的喃喃自语罢了。

谁又不是行将要死的呢？几十年跟一小会儿真的有区别吗？可是江十一真的目睹了老的喜极而泣，那早已没了生机的双眼在述说悲哀的时候依旧涸，却在得到一个毫无意义的回应时流下眼泪。

老随即被带走了，之后的命运无需赘述，江十一静静地在狗吠中等待自己的殊途同归。

并不焦急的等待中，一个魁梧到惊悚的身影引起了江十一的注意，赤着苍白的皮肤，拖着锁链被押送走过。

“乖乖…”

身边的另一个残存的老不是瞎子。

“咋长的，这么大个。”

“这是什么。”

本该用“谁”江十一却用了“什么”，因为眼前的巨物实在难以获得属于类的认同，畏惧有时会凌驾于尊重。

“汤蒂抓来的白。”

“白？”

“听说卖价可高了。”

白似乎听到了这边的议论，回看了一眼江十一，江十一看到了一张恐怖的黑色面具，那张面具仿佛长在他的脸上。

“那是刺上去的。”

“为什么？”

“好认呗。他在看你呢。”

江十一不敢与它对视，转眼看着老。老面无表地说道：

“这些东西都是喂活的，你以为抓我们是为了什么？真有那么多愿吃？”

“养这玩意儿嘛？”

“打仗呗。”

江十一瞬间懂了，大概这就是将食欲与斗志捆绑在一起的最粗的方式。

无法解决自己饥饿的却要去解决别的饥饿，这个笼子里关着的和狗被统一称作“”，当然不会有正常宁愿明目张胆地吃，可是当它足够廉价，把狗放在一堆卖就意味着利，放下底线的商就有资格获取这样的利。

没过多久就又有吃的某某东西饿了，所以剩下的老也消失了，只留下江十一和一群狗。

江十一很饿，他只想吃东西，尽管如今貌似有更可怕的事，只是这更证实了一个事，们怕饿甚于怕死。

一堆饥饿的在等待别的饥饿来了结自己的饥饿，如此说来，竟也该有些期待不是？

依旧没等来别的饥饿，倒是来了一位可能还要落魄的同类。

一位同样年轻的，如果江十一流落至此是因为无与伦比的瘦弱，那眼前这位则难以以此为由，因为他足比一般高出两个有余。

看上去能让他流落至此的原因大概只能是瘦了，过分的高加上过分的瘦揉合在他身上变成了一种怪诞的形象，那能让重新审视类接近骷髅而不成为骷髅的极限。

不用他自我介绍江十一就已经为他想好了外号：竹竿，缺的恐怕只是为这根竹竿标注个姓注明出处了。

极度的瘦让他的眼睛奇大，睁着眼便像在瞪，甚至令怀疑那对眼睛能不能闭严实，他瞪了一眼江十一，怕是瞪根本不是他的本意，所以江十一选择理解与原谅。

江十一还是觉得奇怪，虽然皮包骨确实也糟蹋了他这幅潜力十足的高大身板，但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堪与自己为伍的地步，吃几顿饱饭便能够充实起来，也能算是挺不错的苗子。

很快江十一获得了答案。

“大哥，这边没吃的吗？”

比还要尖锐的声音，从一个男的嗓子眼里挤出来，很明显他极力长话短说且表示礼貌，但依然让江十一感到难受，比那群狂吠的狗还要难受。

很明显狗也是这么觉得的，立马对竹竿抱以刻的敌意，并希望以更喧闹的狂吠战胜那该死的噪音。

江十一突然想起来哑，突然发觉哑的眉来眼去居然有点可，他只想迅速结束谈话。

“没。”

能活到这份上且让想起来他还能有最后一个价值——论斤卖，也是运气表。

“我知道我声音不好听，我会少说话的，大哥你放心好了，对不起哦。我只是饿好多天了，问问有没有吃的。”

江十一第一次觉得保持礼貌原来需要如此用力，用力地没有去捂耳朵，用力地没有去打断他，并且很用力地为他担心，如果他再不说完这句话怕是狗群会上来咬。

“送我来的，告诉我来这里就有吃的了，是骗我的嘛？为什么没有啊？为什么这里有好多狗？不能吃的吧？”

江十一开始痛恨那个送他来这里的何方神圣为何不脆割了他的舌，多一根舌又不能多卖几个钱。

“我们是给吃的。”

“啥意思呢？”

“我们现在是！”

“为什么是呢？”

“就是给吃的！”

“啊？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