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年快乐

扁圆的蓝罐再次出现，并走到了1527面前，说：“喏，这个给你。”

1527看到这个蓝罐时，心里一动，他想起多年前的一个新年夜，李夏楠也曾送给他这样的一个蓝罐，里面是包裹在旖旎糖纸内的、再造科技特制的可供机器食用的酸甜味润滑油糖果。

那个姑娘看1527愣住了，便替他打开了蓝罐，蓝罐里如1527所料，洋溢着薄薄一片的流光溢彩——大约有十来颗糖，姑娘说：“我这里只有这些了。”

见状，1527知道，这不是她第一次帮助像自己这样的机器。

一种被照顾的温暖涌上心，窜上鼻尖，1527努力扬着嘴角，露出最高兴的模样，道：“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只是，他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抑制不住的发热。

“快吃吧，别和我客气，你刚进来的时候，关节声都响天了，我妈妈肯定是被你的关节声给吵醒的。”那个姑娘笑道。

1527腾地一下有些脸红，低下了，但后脖颈处的关节又是“嘎吱”一声响。

那个姑娘接着说：“我很小的时候，差点被汽车撞，是一个路过的机器救了我，但他却被撞坏了，为此他的主、车主和我爸妈大吵了一架，不过，大家都知道那个机器做了一件好事，那个机器的主是个好心，车主也因为自己闯红灯而愧疚，最后答应了赔偿。”

1527弯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说：“那我也要感谢那位好心的机器和他的主，还有那位知错愿改的车主。”

“你可真是一个笑又有礼貌的机器，而且还长得这么漂亮，你的主是怎样铁石心肠的才会不要你的呀？”那个姑娘直直地看着1527说，“说实话，我一直都想有个属于自己的机器，要不是我们这里的长官讨厌一切智能设备……你知道吗，他认为那都是对们隐私的侵犯，所以我们这里没有自动驾驶汽车，没有什么机器，也几乎没有监控，不过也托这个福，他们现在即使要找到你也得费一番功夫。”

1527从面前的蓝罐里拿出一颗润滑油糖果，剥去糖纸时，蹦出噼里啪啦一阵令愉悦的窸窣声响，将他的思绪飘回了多年前，絮钩疫发后的第一个新年。

3

1527从未被邀请参加过李峰家的新年聚会，纵使那一桌子菜肴都是他心准备的，但在李峰看来，这不过是1527作为居家服务型机器应该做的罢了。

疫后的第一个新年夜，他和以往一样在李峰家为他特辟的仅能容一站立的小隔间里，听着门外飘来的谈笑风生，独自一默默迎接着新年的到来。

1527记得李峰当时指着这个隔间，对他说：“为了让你能够拥有属于你自己的小空间，我把我原来这么好的装潢都给弄掉了，你看看这里敲掉的天花板。”李峰指了指隔间处的边沿，道，“就为了你这个小隔间，你知道吗，1527？”

“让您费心了！”1527向李峰鞠躬致谢，他没想到自己的主竟会对自己这么好。

“我只是希望你将来能在我们家里一门心思好好。”李峰吩咐道，心下笑道：这里本来就是正对厨房的走廊底端，我只不过是让再造科技的安装师傅在这里多加了个暗门而已，谁会为一个机器坏原来的装修啊？这些机器可真是好骗。

是夜，夜已，1527忽然听闻自己的小隔间外传来了脚步声，心想，这么晚了，是谁过来了？

暗门打开后，门外竟是穿着一身看上去像是天罗炸虾主题的金黄睡衣的李夏楠！

今年，由于疫影响，自危于病毒极高的传播力，一度没敢再使用空调和新风系统，而只能使用最原始的油汀、暖手宝等设备，加之今年冬天格外寒冷，以至于李峰家比往年同时期都要低了好几度。

“夏楠怎么来了？别冷着了！”1527说着，边蹲下身，边提高自身的体表温度，同时他按了按身上那件标准纳米服胸处的按钮，那身衣服便从默认的白色长袖制服变成了一套兔毛睡衣。

1527敞开睡衣，把李夏楠抱在了自己的衣服里。

李夏楠在1527暖融融的怀抱里说：“我给你准备了惊喜哦！”

“惊喜？！”1527从不知道什么是惊喜。

“你跟我来！”李夏楠拉着1527去了她的卧室。

李夏楠的卧室里开着宇宙主题的夜灯，天花板上繁星点点，时不时有流星划过，房间里虽然开着小太阳牌取暖器，但是呼气时还是能看见白茫茫的水雾。

“1527，你看！”李夏楠从自己的枕下拿出了一个扁圆的蓝罐，1527的夜视功能让他看到了蓝罐上再造科技的“机器友好”标志。

“这是……？”1527问。

李夏楠把蓝罐塞1527手中，说：“你自己打开看看吧！”

1527打开后，闻到了一清新的香味，像是柑橘，又像是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