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仓皇失措

老八少又长短不齐的，会不会让他看着不顺眼呢？瑞卿尤其担心。垂眼盯着他的手，看他的手势。

李家太多了，“青天”不得不站起来，走来走去审视他们。许久，大概他终于相完了面，停止了踱步，坐定了。停了停，他的右手向上一掳，再把手向左边伸摆。

瑞卿看了，长长的舒了一气。

旁边士兵过来过来，把他们抓来的犯拉到左边站着。

然后，堂上的又把右手向下一掳，再把手向右边一伸摆，旁边的士兵就把另外一拨拉到右边。

当分左右站开时，接着就有被往外推，门外喊叫声之中就响起了枪声。

瑞卿知道他们一家子脱险了，然而心里却依然不好过。对方丢了东西，来报案。虽说家是个不起眼的百姓，却有难得的法律意识。但是“青天”抓他们这些不说，还把原告给枪决了，实在够让感叹了得。他还是期盼段玫赶快来，能改变眼前的一切……

李家心惊跳的煎熬着，被放了出来时，已将近午时，都累了，也饿了。他们到了街角一家小地摊前，把那家的东西一扫而光，结果仆中有却连汤都没喝上。这顿在地摊前吃的饭，是李家老少有史以来吃的最差的饭，乌黑的大碗，还带着损的豁，筷子粘着黏糊糊的油污，也不知有没有洗过；饭么，更不用说，粗得不得了，高粱米做的面条，还有玉米面的窝窝，做工就提不上了：粗细长短不一的面条，也不知道高粱是怎么加工的，粗陋的颜色和粗糙面儿，勉强的粘合在一起，才成了根面条，让不敢搅动，生怕一动就成了粥糊糊；扭扭捏捏的窝窝，似有羞于见这些体面物的姿态。尽管如此，但是李家老少们却觉得这是他们所吃到的最甘甜的一顿饭。他们这时才发现，原来这样难看的东西，也会这样好吃。吃得差不多了，李慎卿不禁感叹道：

“这可真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是饥饿的时候吃的东西。而不见得是什么玉盘里盛装的美珍馐。”

听见慎卿说这话的都对他直翻白眼，显然是对这份乐观由衷的不领。

李家的老少主子们吃饱了，怨言开始多了，老太爷开始怒骂所受的非待遇；们开始抱怨没轿子坐，走不动了，又困又乏。让瑞卿没好气的是以父亲为首的家们说不走了，要车要马，要轿子……才出了虎，就忘了虎威。瑞卿急得对着他们嘭嘭直跺脚……

“我们招惹谁了，无端受这份罪！”任氏一忍再忍还是发了怨言，只是碍于老太爷老太太在面前，不敢放大声音。

“大嫂，与其在这会儿大发脾气，不如好好歇息歇息，省着点力气，也好早点回到家里去舒坦……”韩氏听任氏恼怒的抱怨，就提醒她说。

“唉，连个车马都没有，走路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家啊？们也这样抛露面的，真不成体统！”季氏神恹恹的自言自语。

附近没有他们要求的条件，别说车马，连也少见，尽管有街道，却是空的，偶尔有走过，也急匆匆的，似不敢多留一会儿，就像街道是烧红的热锅，不快点离开，就会被烫熟了。街道显得格外宽阔，由于少空。空得让觉得心里也是这般的空旷，找不到边际的空旷，无以为靠，就不由得心里发起慌来。

瑞卿只好对着下们吼，吼得自己也没了底气，直是觉得毛骨悚然，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他蓦然发现，自己对自己的声音原来如此陌生……

一家老少上下无论想动的或者不想动的也只好在这前少影、后少魂的街道上挪动。也不知走了多久，瑞卿回发现总算远远的看不见衙门了，才长长的舒了一气……看看老母亲，挪着小脚颤颤巍巍的，能走多远？老父亲背不动母亲了，即使背得动，他也断然不会背的，因为他是高高在上的一家之长；兄长们各照顾自己一房，且大哥二哥较胖的身躯，个走路已是气喘吁吁；三哥的两个孩子都背自己的背上；四哥清瘦得手无缚之力的样子能顾得了谁；而自己要照看全局；六弟离开衙门，又魂不守舍了；其他尚不能能自顾……也顾不得什么什么三纲五常了，吩咐青壮年仆流背着母亲前行。由于仆们没吃到多少东西，背了一会儿个个就要虚脱了……他再看看嫂嫂们：大嫂一脸嫌恶的拧着眉，显然内心的气已经涨得满满的了；二嫂一脸茫然，垂着眉，似伤心又似气馁；三嫂着急忙慌的跟在三哥后边帮忙托着两个孩子，累得嘴撅的老高，时不时皱眉；四嫂悄言悄语的紧拉住孩子，一脸焦忧，皱紧的眉拧在了一起，前观后望；自家媳连孩子也顾不上看一眼，扭着她自己的小脚，一脸痛楚的样子，汗水留下来，时不时的擦汗，把描画的眉梢都擦掉了；只是梅爵不在……

他们走到了一座荒秃秃的小山前，背抱孩子、老的仆们实在走不了了，就停下来，不约而同的坐了下去。虽然老孩子有搀扶或者背抱，依然累的够呛，尤其是老太太，即使走的路不算多，也累得东倒西歪，秋菊扶她挪向路边时，也不知是丫拖着她走，还是她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