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难念的经

太太：

“近来二太太无事就在房中生气，不过是为娶进门的六太太不是张小姐而面子丢失。尤其这几天动她则忧怨：她归宁省亲，家提起表妹白贞，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家。她觉得张小姐没能嫁进李家，不仅是张家的颜面扫地，也是她在李家颜面尽失。面对中秋归宁送过节礼，她退避三舍，似乎很怕回去。”

老太太点点，赏了银儿几个新鲜果子，打发她回二房去了。

一夜桂花香气时浓时淡，老太太觉得一夜都没有睡稳。清晨起来，秋菊和喜子伺候她穿戴梳洗时，就见雪儿来了。她看见这丫的神色，知道她有事要报，穿戴完，就吩咐秋菊和喜子出去了。身边丫出去，她对雪儿道：

“好丫，难为你能把我吩咐你的记在心上，一早就过来。说吧，什么事？”

“六太太似乎要归宁省亲！”

“哦，各房太太都要回的！不止是她。”

“她……她好像是要回去过中秋节，不止是归宁送礼！”

“噢？我明白了，难为你了，为这个家着想。说，你想我赏你点什么？”

听老太太这么说，雪儿连忙跪下了，道：

“老太太，六太太归宁时，我得闲，恳请您能让我回家去一趟！”

“好好！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雪儿点点，忍着泪水道：

“我三个哥哥具已成家，三位嫂嫂嫌娘老了无用，不仅平常不给好脸色，就连过节也不会给好吃的。”

“也许你多虑了，他们会给的。这不还不到中秋吗？”

“哪里会给！母亲托捎话告诉我，哥哥嫂嫂他们前几来家里翻东西，没翻到什么可心的钱物，还骂骂咧咧的。”

“他们太不像话了！可是你回去又能怎么办，你一个丫家家的？”

“李忠老伯说这两天就要发下的中秋赏了，我拿些回去给母亲，让她提前过节，好歹吃块月饼！”

“那我让李忠多拿两个给你带回去！否则别吃着，你的给了家里，自己只能瞅着别吃了。”

“谢谢老太太！”雪儿磕过，退了出去。

小丫的话却让老太太陷沉思，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虽然不愁吃穿，可是仅仅这儿媳归宁送中秋礼，就花样百出，一位不想去，另一位又是去了不想回来……唉……

吃过早饭，为避免儿媳们闹出什么花样，老太太跟老太爷商量今年让儿子们陪儿媳归宁。老太爷一听就瞪圆了眼：

“家中事务繁杂，他们都走了，谁来办？”

“快去速回，又不是住下不回来了！”老太太依然平心静气。

“净闲着没事找事！”

“没事找事？天天说发长见识短，也不知道水见识短！老五老六说话间就要出去谋事了，多和亲家往来有益。就说梅家，去一趟，就多熟一分，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就好说了不是！”

“这倒也是！梅家虽好，这六媳，唉……”

“现在不是说她的时候，是说过节儿媳们归宁！”

“就让老五老六各陪媳回去行了，其他就不要凑热闹了！”

“你这就太自以为是了。单单他们两房例，你让大房怎么说？二房能呢？三房也不会愿意！四房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不会痛快。照我说，就准允他们都一起回去，一起尽早回来，谁也不会挑理！”

“唉……”老太爷叹了气，没再反驳，起身出去了。

见老太爷默许，老太太晚间把成家的儿子们叫到上房，吩咐他们提早准备陪媳归宁，特别嘱咐他们速去速回，同去同回。他们无论愿不愿去，都不好违抗母命。何况他们知道，这事由母亲吩咐下来，自然是被父亲默许了。议完归宁之事，弟兄们各自散去回房去。李荣卿站起来，却被母亲叫住了：

“荣卿，你留一下，我还有话问你！”

李荣卿站着略微一愣神，又坐下了。他面容板滞，看着母亲，等着她开。但是老太太并没有马上说什么，而是喝了几茶，才缓缓道：

“你媳前些子三更半夜的拿着大包小包要出去避难？她这位长嫂就这样带的？这是家啊，还是客栈啊？”

母亲虽然语气平缓，但是责问还是毫无异议。他听了又一愣神，心中疑惑，这家里怎么比外面还复杂，那天自己虽然没说任氏，但是他知道，她一向比自己更谨慎，可是仅仅是有一点儿影子的事，纷多后，居然也能传到上房，还被问起。他感到心烦，就息事宁回答母亲道：

“娘，当时就说她的不是了，而且她也没走！”

“回去告诉她，她要走，只管走！也不用偷摸着！随时都可以走！”

“娘，何必跟她置气，我回去替您多管教她就是了！”

“不是我说她，她是长房的大嫂！要时时处处为这个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