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君者，源也

陈清悟与夏玢酒足饭饱，给骑来的那匹骏马也喂了些粮，坐在包子铺的窗前，看外面熙熙攘攘的群发呆，夏玢问：“姑娘要找的很重要吗？”

陈清悟不假思索的点点说：“嗯，很重要，他们是陪我长大的，是能为我豁出命的。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夏玢心想真好，有能为自己豁出命，自己是没这个福分的，一下子神有些郁郁。

“歇好了吗？”陈清悟问道。

“好了。”夏玢点点。

“那走吧。”陈清悟起身走出包子铺，去牵了马，从怀里掏出散碎银子给帮她喂马的小厮，“谢谢这位小兄弟，辛苦你帮我喂马了。”

“客官，不用客气。”有银子拿，一次还给那么多，小厮喜滋滋的，现在觉得这个戴着纱帽的子没那么奇怪了，倒是可亲的很。

夏玢有些心疼钱，说道：“姑娘，钱不好这样挥霍的呀，这样大方，家里金山银山都会被掏空的呀。”

陈清悟摸了摸她的脑袋，她真可，：“我家没有金山银山，这钱啊，都是我前几回立了功，军中照例发下来的，那我自己用命挣得钱，怎么不可以挥霍，说不定明突遭横祸，我死了钱不就花不上了吗。”

夏玢连呸了几声：“呸呸呸呸，不吉利！”

陈清悟哑然失笑，牵着马往西走，越往西走越觉得荒凉，东边建筑规整，群熙攘，各种吃喝场地络绎不绝，怎么走到西市就变得荒凉了，房屋败，街上没有几个出来走动，偶尔几个出来身上的衣物也是打满了补丁的。

陈清悟回看了看方才路过的地方，一处高大的酒楼旁边的竟是个败的院子，初时没有在意，如今再看，仿佛那个酒楼就是分界点，往西，全是败不堪的。陈清悟很纳闷，说道：“这陌陵城，东边西边怎么泾渭分明的，一边看起来很富有，一边看起来到了乡下。”

夏玢是在庆历城长大的，周围几个城池都差不多，于是给她解决疑惑说道：“东贵西贱，以此划分贫富，西市上的若是到东市去，那都要穿几件好衣裳，否则会被官兵赶出去的。”

“竟有此事？天下苍生平等，狗也有资格到的房间里，怎么可以以贫富论贵贱？贫穷之不配脚踏东市？”她以为是建筑泾渭分明，却没想到是贫富泾渭分明。

比起陈清悟的震惊，夏玢平静的多，：“我出生在庆历城，陌陵和庆历也差不多，其实周围的城池都差不多，贫穷之处处受到不公，官宦子弟脚踏贱地，强抢民也不算大事，贱民到东市不小心弄脏了富贵家的衣裳都要到衙门关上几天。”

陈清悟心中徒然升腾起的怒火几乎让她怒吼出声，好在这西市上没什么，才没引起骚动：“岂有此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赵国律法是儿戏不成？什么贱民不贱民的，难道有天生下贱？王侯将相，就天生比百姓高出一等？在我眼中，只有权位高低之分，没有贵贱之分，且在我粹城，也从未有过什么东贵西贱！三教九流，犯了事都是一视同仁，怎么靠近皇城却这样乌遭遭的！”

长期被压迫的已经习惯了，反倒是从未受过不公的替他们发出怒吼质问。夏玢拉了拉她的手，小声说：“姑娘，这里权贵如云，你所说的别被旁听了去，平白得罪。”

陈清悟忘了自己此行是来找的，站在空旷的街上，掀起面纱，看着夏玢问道：“你家是在东市还是西市？”

夏玢的眼眸低垂下去，漏出一淡淡的忧伤，说道：“在西市。”

“那你也是贱民？”陈清悟问道。

夏玢抬眼，眼中蓄了泪，三分不敢置信，七分不敢反驳，半晌才说：“是。”

陈清悟说道：“你明明也是不甘于别称呼你为贱民的，不是吗，你也觉得不公，我相信西市所有都会觉得不公，你们为何不敢抗争呢？”

夏玢急了，说道：“政权之下，官官相护，哪有平民说话的地方，我们只听说过朝中有位安渡王曾经为我们这些穷苦上过奏本，但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不是不想抗争，强权之下，是无法抗争啊！”

陈清悟的心既惊又凉，觉得胸腔中有一怒火要体而出，在赵国律法如此森严的况下，仍然有遭受不公对待。

不由得思，世风如此，何之过？

她嘀嘀咕咕的念叨：“为君者，源也，源清则流清，源浊则流浊。”

“姑娘？什么清啊浊啊的？”

陈清悟拍了拍她的肩膀，和她并步走了，逐渐也冷静下来，光靠一腔怒火是无法改变这个世界的，得想办法从源解决才是。“我是说，比如这世界是一条河流，源很清澈的话，那它的下流分支都很清澈，反之，源很污浊，那它的下流分支流出来的也是污浊的。”

夏玢瞪着一双大眼睛迷惑不解，这和刚刚所谈的政权有什么关系吗？

陈清悟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