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造纸

公输轨急趋上前，团团而拜，随即引领众上前。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这一幕，让他仿佛置身榨油坊……

扶苏向内走去，发现眼前的造纸坊，已经和他当见到的完全变了个模样。

原本只是用于灌溉农田的沟渠被加宽，略有些浑浊的渭水流其中，冲击着一溜巨大的水车，水流汤汤，水车翻滚，吱吱呀呀的声音清晰可见。

远处的棚子下面，是一排用泥砖堆砌的省柴灶，灶台下填充着煤球，灶台上的铁锅中热水翻滚，水汽蒸腾。

冯去疾仔细看了看远处的水车，向公输轨问道：“此处立水车何用？锅上煮着的，又是何物？”

公输轨拱手回答：“丞相有所不知，造纸的原料经过蒸煮舂烂之后才可使用，那水车牵引的，正是用来舂烂原料的水碓[duì]。”

少府公子衍上前查看之后，点着说道：“水碓似乎和舂米用的脚碓有几分相似。”

“脚碓？”内史王贺问道。

公子衍想了一下，却怎也想不起那名小吏的名字，于是淡淡的说道：“此亦是那名献上公厕之法的安陆小吏所创，为此，陛下特意命又奖励了他500钱以及一块木匾……”

治粟内史郑国微微皱眉质疑道：“水碓的确省时省力，不过以之舂米尚可，若是用来舂烂竹篾纸浆，却是不妥。

臣听闻，水碓一旦连续运转的时间过长，其轴心便极易磨损，不得不频繁更换。

舂米只是一时，但舂烂竹篾纸浆却需要复一长年累月，若是停止，便跟不上造纸的速度，更换起来又极为麻烦……”

扶苏暗暗点，这是工程方面的大佬，毕竟在这个没什么密测量工具的年代，指挥建造了和都江堰不相上下的郑国渠，灌溉了关中数万亩的良田。

只可惜……扶苏微微叹息，一言不发。

“治粟内史所言极是！”公输轨转过，向扶苏方向拱手说道：“不过陛下所创轴承，已基本解决了频繁更换轴心之累！”

看着众齐齐望过来的目光，扶苏笑而不语：我不生产知识，我只是知识的搬运工……

公输轨带着冯去疾等走到水碓边上，说道：“和舂米的脚碓不同，此物名为连机水碓，使用立式水结构，只需一个水，便可带动四个水碓，效率提升不止百倍！”

“诸位再看此处，这便是水的核心之处了！”

郑国颤巍巍的凑近看去，发现核心处的轴承，和他常见的，装在马车子上的铜制轴承有所不同，水碓的轴承，在轴瓦和瓦盖之间增加了一些小圆柱，看上去似乎是铁质之物。

公输轨解释道：“此物名为滚动轴承，百锻钢所制，相比于原有的铜制滑动轴承，省力十倍，且可连续运转两个月以上！”

公输轨向他们解释了两种轴承的不同，曾经在帝陵当过监工的公子衍说道：“吾明白了，就如同运送石料之时，在下方垫的圆木。成千上万斤的石料，只需要少量十几个隶臣就可以拖动！”

众齐齐点，很是吹捧了一会彩虹之后，继续看下去。

架设在水渠边上的，并非全是水碓，还有一组组巨大齿带动的石磨，齿咬着齿，被外面的水车通过连杆带动，正眼花缭的快速转动。

不时有匠走，将外面锅灶之内蒸煮稀烂的竹子原料运进来，缓缓倒石磨上的两个磨眼，然后被石磨中间接触面上錾[zàn]有的，排列整齐的磨齿磨碎，浆水便从石磨下方流出……

整个过程轻松愉快。

曾经见过制作纸的蒙毅问道：“浆水摊平，晾之后是否就可以用了？”

公输轨摇摇，指着缓缓流一个池子中的浆水说道：“现在造出的浆水，还不能用来直接造纸。”

“如果用它造纸，纸张会疏松多孔、表面粗糙，和纸无异，需得再次捶打之后才可使用。”

公输轨指着远处的一溜水池说道：“那里就是造纸的场所了。”

扶苏等跟着他走进，看到在水池边忙碌的，是很多身有残疾的男子。

这些就是曾经受过刑的隐官之，扶苏大量使用他们的原因，一则是为他们找个生计，二则主要是这些的工资便宜……

此时正有不少造纸工把舂好的黏稠纸浆放水池，搅拌溶解，成为稀薄的浆。

之后将竹帘放纸浆，轻轻晃动，使纸浆均匀沉淀，形成一层膜，就成了湿纸。

再把竹帘放到纸架板上，轻轻揭起竹帘，湿纸就留在了板上。

这样一次次重复，积累出厚厚一叠纸，慢慢榨水分。

最后一层层揭开，捆扎裁剪，就成了能用的纸张了。

数名手持竹鞭，做工师打扮的男子正个查看造纸工的作程序，若有错误之处，便站在旁边语气和缓的详细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