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吴玉的府上离王恭厂虽也不远，但是他平时不是在衙门吃饭，就是在家用饭，这一带的街边小馆几乎都没光顾过。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吴玉也不知道哪家饭馆味好，就看着眼前这家招牌上写着‘江西面馆’的小饭铺还算净，心想吃个便饭，那就这家吧。

吴玉进了店门，选了一张靠门的桌子，刚坐下来，就有店伙计过来招呼着：“哟，这位官家，您这是一次来小店吧，您今儿想吃点什么？我们店里，阳春面是招牌，最是地道可。”

吴玉也不计较吃什么，就想着赶紧垫垫肚子：“行，那就给我来一碗阳春面，要大碗的。”

伙计赶紧向后厨招呼：“大碗的阳春面来一碗，可快着点！”转又对吴玉说：“这位官家，我这就去给您倒杯茶解解渴。”

吴玉道了谢，就转了转看了看餐馆的格局。这就是一家普通的街边饭铺，没有什么雅致的布置，收拾的倒还算净，十来张饭桌在大堂摆成三排。现在正是下午时分，堂内的食客也不算多，隔着一排的有一桌有两个客，一一碗面，桌上还摆着两碟小菜，一个酒壶，一一盅，边吃边聊。吴玉喝着伙计给端来的大碗茶，等着吃面，心想左右无事，就听着那两的谈话。

正吃面的这两位，一位面白无须，身形清瘦，目光倒是炯炯的颇有神，顶高挽着发髻，笼着网巾，身穿褐色长袍，脚穿双梁皂鞋，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有些道士风骨，但穿的颇为不伦不类。对面的另一位则是黑面，一副糟糟的络腮胡，虎背熊腰，穿着粗布做的短衣，三十岁上下。看装扮，好像是天桥市集里舞枪弄扛石锁卖艺的。这两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二音很重，又不是同一处的音，吴玉断断续续的听着，也分辨地不甚清楚。

黑脸的汉子一开就有甘陕的音：“李兄，刚才听你言讲，近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妖物杀案，三法司衙门不了案，厂卫也不了案，如果这事给你，几之内就能让整件事真相大白？”

吴玉听了，皱了皱眉。那白脸的男子颇不屑地撇了撇嘴，用带着江西音的官话回答：“世皆说是妖物杀，可依我看，这不过是欺世盗名……”

“官家您的面来喽！”伙计给吴玉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吴玉接过碗筷，却没听着后边的几句，心想算了，又是一个喝了酒吹牛的，要是他真有这本事，不早就去衙门毛遂自荐案去了？再也不管那两的闲谈，闷吃起面来。

就在吴玉刚刚吃完一大碗阳春面的时候，面馆的门就躁动了起来，呼啦啦地围了一群，为首的一身着青绿锦绣官服，腰挎长刀，年纪四十上下。看着就像是一名武官，身后跟着两名穿着圆领铠甲的随从。这三先后进了店门，其他都在外面候着。为首之环视了一圈店内，便直奔吴玉这桌而来。来在桌前站定，右手拿了一块腰牌，在吴玉面前晃了一晃。吴玉认得这是锦衣卫的腰牌，来是锦衣卫指挥同知，这来着实不小，吴玉赶紧起身。来倒也客气：“扰了吴大用饭，请您见谅。东厂尚督公有事想请吴大您面谈，不知吴大这面吃完了吗？”

吴玉心内一震，但脸上极力不露丝毫慌，赶忙回答：“刚刚吃完，本官这就备轿前去。”

来右手往外一让：“吴大不必忧心，轿子已经给您备齐了，随我等一同去就行。”

吴玉不敢推辞，和店伙计结了账，就跟着锦衣卫的，惴惴不安地上了轿，被一队锦衣骑校簇拥着，奔东厂而去。

这一队行至途中，吴玉正盘算着见了尚公公该如何应付，突然轿子的速度就慢了下来，有掀开了轿帘，吴玉一看，正是为首的那位锦衣卫指挥同知。那打量了一眼吴玉：“吴大不必如此紧张，刚才如有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吴玉赶紧说：“不敢不敢，只是不知尚公公这么急的召我前去所为何事？”

锦衣卫的笑而不答，却和吴玉攀谈起了别的：“今和吴大还是第一次相见，之前听过您的名号，却未曾得见呐。在下锦衣卫指挥同知朱骥，顺天府。”

吴玉听了暗暗吃惊，拱手施礼：“哦，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朱同知啊，大明柱国于少保的婿。您的大名下官如雷贯耳，于少保更是我辈楷模，今才得见，失敬失敬。”

朱骥还礼：“客套话咱们就先免了，以后有机会可以与吴大把酒详谈。有件事我想问问吴大，这妖物杀的案子，你们三法司可有什么进展？”

吴玉想了想，在锦衣卫面前最好还是实话实说，说场面话可是糊弄不了的：“回朱同知，今下官和刑部左侍郎张大一起去审问了刚刚清醒的两位仆，得了一些供，与我们之前掌握的案两相印证，似乎没有太大的帮助，如果朱指挥想知详，有时间我可以给您详细复述一遍。”

“复述就不必了，如果有必要，我们锦衣卫会亲自去问。我素闻吴大办事严谨，为刚正，不是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