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院内依旧寂然无声，众的脸色都开始变得凝重，几个小沙弥开始窃窃私语，杨廷和问老僧：“大师，无应门，我们是继续敲门，还是先回开元寺呢？”

老僧没有立刻回答，在紧闭的门前踱了几步，然后对老妪说：““昨晚这户家可否有在家？”

老妪立刻回答：“按理说是有啊，昨晚虽未见到芸娘，但是昨晚掌灯时分隔壁院内还隐隐约约的可以听见有说话，时不时地还能听见笑声。”

老僧皱了皱眉，对老妪说：“不是贫僧多疑，今之事绝不寻常，劳烦这位施主，去找一下本坊的坊正，让他带把这门打开，恐怕这院内之已遭遇了什么不测之事。”

老妪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急急地跑回自己家，把家里的老子也叫了出来，大略的把这件事的本来始末讲了一下，老翁听罢也是一惊，向这边的几个点了点，就快步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此时已是天光大亮，周遭的几户家被这边的声音引着也围了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妪再次走回芸娘家的大门前，低声说：“我家老子已经去找坊正了，大师您说的不测之事该不会是……”话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老僧没有回答，只是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不一会儿，老妪的丈夫就引着好几个男子快步向这边走过来。此时芸娘的门已经聚着了十几个了。老翁引来的几个中，有一个戴六合帽，身穿青布长衫的中年男，大声喝道：“我是本坊坊正，众退开，待我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众听了，哗啦啦地退开，让出了一条通道，坊正带着随行之，快步走到朱漆门前，向老妪问话：“是你让你丈夫来报官的嘛？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妪赶紧给坊正施了一礼，说道：“坊正大，这里发生了什么，老婆子也不知道。是这位高僧告诉老婆子的，说是这家恐怕已经遭了不测，速去请此地坊正来开门，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说罢就把开元寺的僧和书生杨廷和引荐给了坊正。

坊正认出这是开元寺的主持净空大师，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恭敬地问：“大师，您说这家可能遭遇了不测，这话从何说起？”

大师简略的把早上杨廷和到开元寺求救，到刚才数次敲门无应门，都给坊正讲了一遍。坊正听罢，倒抽了一凉气，周遭的听了，也都开始窃窃私语。坊正和同来之商量了一下，就吩咐下去：“小六子，你去隔壁家借一把梯子来。一会儿攀着梯子跳进院里，把门打开。其余几个，门开之后你们在门给我牢牢守住，看热闹的一个也不许放进来。”

不一会儿，小六子扛着梯子又挤进了群，蹬着梯子跳进院里把门打开了。坊正在前，后面跟着净空大师，杨廷和，隔壁的老妪，四走进了小院，刚刚进来开了门的小六子已经在正房门候着了。其他都被拦在了外面，但是都探探脑的，想看看这户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院子不大，但是打扫得净净，院子的东墙下是一架葡萄藤，现在当然还是光秃秃的，葡萄藤下是一张青石桌，围着四个青石小凳。正屋房门也是紧紧闭着的，屋内依旧听不到一点声音。坊正重重的敲了敲门，说：“我是本坊的坊正，家里有在吗？”重复了三四次，依旧没应门。坊正回对小六子说：“小六子，你去把这几间房的窗纸捅，看看屋内是什么状？”

小六子从三间正房的西屋开始，折了一节长葡萄藤，捅了窗纸，然后眯着眼睛，一间一间细细查看。前两间看罢都没什么异样。但是看到第三间，小六子“咦”了一声，紧紧地把眼睛贴在了窗棂上，像是要让眼睛钻进去看似的。突然，定住不动了，然后就哇地大叫一声，踉踉跄跄退后了好几步，指着窗户哆哆嗦嗦地说：“死了……死了……坊正，里面好像死了！”院内的几听了这话，都是吃了一惊。院外还在瞧热闹的群，听见了小六子这鬼狐狼嚎的叫声，像是热油锅里滴了一滴冷水，炸开了锅。

坊正见小六子这般模样，大吃一惊，紧走两步去窗边自己观望，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回身叹了一气，脸色煞白地说：“大师，真的被您料中了，这户家真是发生了不测之事，恍恍惚惚看不太清，但是这屋里应该有两，而且都已经死了，死状甚为恐怖。此事已经不是我等可以手的了，小六子，你带着这位书生，快去大兴县衙门报官吧！”

杨廷和正要和小六子去县衙门，临行之际，他又停住了脚步，犹豫了再三，还是开问道：“净空大师，今之事，小生万分感激您能出手相助，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实在于心有愧。但我还有一事想请您指点迷津。”

净空大师颔首说：“施主无需道谢，还有何事不明？”

“您觉得今之事，是天降妖物，祸害世？还是有假妖邪之名，行歹毒恶佞之事？”

老僧望向发生惨祸的房间，不停地转动念珠，思索片刻之后答道：“施主，此事老僧不敢妄言。但有一言相告，请施主牢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