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节 于大巴掌

于大掌从自家屋里臊眉耷眼地走出来，脸色蜡黄，胳膊像是被卸下来似的，无力地耷拉在身体两侧。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他结结地假装问道：“这，这是咋，咋回事？”杨成龙上前一步，伸手揪住于大掌的衣服领子，大声喝斥道：“你说咋回事儿？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胡涂吧！”吴一民摆了摆手，示意杨成龙松开手，走上前，开门见山地说：“于东家，我们是共产党八路军，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吴一民。”于大掌一听这话，浑身哆嗦了一下。多熟悉的名字啊！本和刁二先生可是没少在大会小会上说到过这个名字。在他们的嘴里，这是简直和魔鬼一样的名字，打本的伏击，打本的军车，炸三道沟大铁桥，杀曹善文……现在又到处搞减租减息的吴一民！本悬赏三万大洋的吴一民！难道就是眼前的这个？千不该万不该啊！咋把这个主儿给得罪啦！难道自己的大限也到了不成？！

想到这里，于大掌的浑身由哆嗦一下变成了连续动作，筛起糠来了，汗水溻湿了身上穿的白祓绸小褂和青斜纹裤子。吴一民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知道火候到了，继续说道：“于东家，我们共产党八路军杀不是目的，我们只杀那些顽抗到底死心塌地跟随本给本做走狗的。我们这次到岗岗营子来是给穷苦农民减租减息来了，我们一个都不想杀，但不知什么找来了讨伐军，讨伐军向我们开枪要杀我们，我们也只好以牙还牙杀那些想杀我们的……”

吴一民的话还没说完，于大掌的双膝一软，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他抬起那对有名的大掌，左右开弓，一边用力打着自己的嘴，一边哭个叽地说：“八路老爷，我混蛋哪！我是个一条道儿跑到黑的种呀！减租减息我减，本也不是我亲爹二大爷，我往后再不给本办事儿了。”

岗岗营子的于大掌被工作队拿下了马，对临近的村子影响很大。附近的那些地主和富裕家，还有一些和本过从密切的都不太敢扎刺了，他们在私下里说：“这往后真得活泛着点儿了，捎带说家共产党八路军减租减息打本鬼子都是条条在理的事儿，给本当亡国咋也不是个曲子啊。”

在西辽河南岸，减租减息运动红红火火地开展起来了，热北抗支队的武装抗斗争也取得了很大的胜利，叶青参谋长带领着第三营又端掉了一个伪警察分驻所。

过了三道沟村往西二十里地，也在西辽河南沿儿，有一个村子就叫河南营子。这原本也是一个小村子，三十多户家。可自打这个小村子跟马架子村一样，也成了本鬼子集家并村搞圈的试点后，一下子就成了有五十几户的大村子了。

河南营子村是漠北抗支队三营的活动区，村子里有一个归腾格里旗伪警察局管辖的伪警察分驻所，还有村公所和鸦片组合。在这个伪警察分驻所里有二十个伪警察，还有十五个满蒙自治军，管着上下十来个村子的所谓治安。实际上，这些伪警察和满蒙自治军的主要任务是镇压反满抗活动和保证组合、兴农合作社的安全。

河南营子伪警察分驻所驻在单独的一个大院子里，有正房和东西厢房。正房和东厢房住着伪警察，所长叫井上，是个本；西厢房住满蒙自治军。它的东院是村公所，西院是鸦片组合。

在这个伪警察分驻所的房后有两棵几个才能合抱的大柳树，很是不符合漠北遵循的“前不栽杨，后不栽柳”之说法。因此，村公所的就想把这两棵大柳树伐掉。但井上却说：“我们本可没有这个讲究，这是多好的风景啊，不能锯掉它们。”井上所长有一个嗜好，那就是喜欢喝白酒，吃西辽河鲤鱼。

在河南营子村有两户地主，一家姓任，东家叫任大耳朵；一家姓李，东家叫李大明白。老任家开烧锅，老李家开豆腐房。开烧锅的有酒糟，酒糟喂糟牛；开豆腐房的有豆腐渣，豆腐渣喂肥猪。因此，自打这个伪警察分驻所一建立，那里面的可就成了老任家和老李家的老主顾了，差不多得天天要酒要要豆腐。老任家烧的酒有70度，点火就着，号称“闷倒驴”。刚开始时，井上所长只喝从本带来的清酒，说是只有清酒才是世界上酒味最醇正的美酒。有一次，不知怎么的，他喝错了酒，把任大耳朵家烧的酒当成清酒喝了。结果就是打那以后，这个本再也离不开“闷倒驴”了。他的本夫来中国看他，回国时带的礼物也是“闷倒驴”酒。

每天过晌，老任家和老李家的都会准时出现在井上的面前，该送酒的送酒，该送的送，该送豆腐的送豆腐，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可是这一天，都偏西了，老任家和老李家的才出现在伪警察分驻所的大门。那两个站岗的满蒙自治军懒洋洋地掀开盖豆腐的笼布瞅了瞅，又揭开酒篓的盖子闻了闻，只说了一句：“咋都换了了？”老任家的连忙说：“刘三他大爷病了，去看他大爷去了。”老李家的连忙说：“李四闹肚子，让我替他一班。”这时，又过来一个挑着挑子卖西辽河鲤鱼的。站岗的满蒙自治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