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悲喜交加

中刘据的殉难怀着无尽的悔意。

刘彻沉吟片刻，眼神里出复杂难掩的绪。

“桑卿。”

“臣在！”

“代朕观礼。”

“臣遵旨！”

……

掖廷宫。

“这下，病儿可闯大祸了！”

张贺盘腿端坐在书案前，双眉紧蹙地盯着窗外。

花园内，阳光下的刘病已正跟郭福郭禄用脚踢玩着一个圆球。

三个孩子正玩得不亦乐乎。

今他才从奏疏阁属官那里得知，御史大夫桑弘羊找到了三个奏章，还怒气冲冲地质问谁在空白的奏章上涂文字。

张敞询问了刘病已。

刘病已不置可否。

张贺当下急得跺脚。而刘病已却泰然自若，回了一句：“大莫急，陛下不但不会生气，反而会谢我的。”

想起他那番胸有成竹，而又洋洋得意的神，张贺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子。

晚年的武帝喜怒无常，动不动就对着开刀问斩。

他担心刘病已难逃这一劫，还害怕自己一家也因此受了连累。

张敞唉声叹气不止。

“圣旨到！”院门外，一朗声高喝，吓得张贺浑身打哆嗦。

“完了！完了！灭门之灾到底还是来了！”张敞腿一软，马上就要出溜到桌子底下了。

“太子殿下，下官对不住你啊！”张贺觉得愧对刘据的恩泽，眼睁睁地看着刘病已步火坑而却手足无措。

“刘病已接旨！”一名太监站在院子里，再次朗声喊喝。

刘病已正捏着球试着弹，却被簇拥过来的郭福郭禄俩兄弟拉扯着跪了下去。

张贺并仆也统统奔涌过去，齐齐地跪在了刘病已身旁。

看着众跪倒，小太监才缓缓展开了圣旨，朗声喊到：“朕自谏箴言以来，广纳良言，以正视听……”

听到这里，张贺吓得浑身打哆嗦，冷汗滴滴答答，打湿了冰冷的地面。

他瞥一眼旁边的刘病已，却发现这孩子巍然不动，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些浅笑。

张贺顿时又气又急，心下恨到：“家都说这孩子是傻子，难不成还真是傻子？哎！我这些天也是为他突然的聪慧给蒙蔽了双眼，竟然相信他能妥善处理好了雨泽奏章之事。”

“病已虽年幼，但聪慧过……”

张贺一听，陡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微微抬，瞥见了刘病已嘴角的微笑更浓了一些。

“……着病已加封，号皇曾孙，准择良行拜族仪式。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这一惊一喜，惹得张贺绪激动地竟不知所措了。

看着宣旨的小太监眼珠子盯着自己看，他这才会意过来，急忙掏了一锭银子来到小太监跟前，悄悄塞其手中。

“有劳总管辛苦跑一趟了！”

小太监掂量了一下，白净的脸上顿时绽放了浓笑。

“恭喜张大培养出了神童啊！”

“哪里！哪里！承蒙皇恩浩厚恩，常如旭当空，吾辈定当肝脑涂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知恩图报真君子，张大再次恭贺了！”

“总管慢走！”张贺对着小太监的背影一躬到底。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喝：

“传球啊！郭禄你这个S——B，呆愣着啥！”

“病哥儿，S——B啥意思？”

“啥意思？骂你傻缺啊！”

“啥？我是有点儿傻，但不缺啊……”

“缺你大爷，快传球！”

张贺手里捏着刘病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塞到自己手里的圣旨，听着顽童们的喝，一脸的黑线。

张贺重重地喘出去一气，无语地朝书房门走去。

这几，自己竟然白担心了。

他神一放松，不免浑身如散了架一般，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