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话 爱为何物（一）

夕尘，应道：“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想瞒着你了。你知道吗，和我同行的那个陈淑卿，也是个半妖，刚才她见我上台那甜蜜样，气得转身走了。唉，我现在正苦恼该怎么跟她待呢。”

正说着，店小二端着饭菜过来，小心翼翼地放上：“炖猪蹄、炒香肠、两碗糯米饭，还有一盘炒蚂蚱。菜上齐啰，二位客官慢用啊！”

何夕尘听到陈淑卿是妖怪，亦无太大反应，只是用手指夹起几只蚂蚱往嘴里塞，发出清脆的咀嚼声，轻轻问道：“所以，哥哥喜欢的是她吗？”

蒲子轩沉默了半晌，点了点。

“那么，她也喜欢你吗？”

蒲子轩又沉默片刻，应道：“或许吧。”

何夕尘道：“难怪哥哥知道我是妖怪，一点儿也不害怕。可是，你们这些真是奇怪啊？明明喜欢对方，却偏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直接大声说出来不就好了吗？”

蒲子轩像是被说中了软肋，支支吾吾说道：“我们同行，其实是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收集齐《混月诀》……嗯，也就是柳泉八木，这样她就可以被彻底净化为类。在那之前，对我们的将来，我真的倍感不安，又如何敢放手去……”

何夕尘一愣：“从妖怪变成类？原来柳泉八木，还有这样的作用吗？”

看来眼前这孩也知道《混月诀》碎片的存在，蒲子轩点道：“当然可以，这可是强大的古代净化使者的遗物，只要集齐，在满月之夜使用，便可将妖怪彻底净化为类。”

何夕尘顿时神采飞扬：“太厉害了！我也想成为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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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集齐了，把我也变成类好吗？要不，我跟你们同行，一起收集柳泉八木……我虽然法力不高，但或许还能帮得上一点忙哦。”

蒲子轩心想，这孩的身世和愿望，竟然还如此与陈淑卿相似，不觉心里掀起了一丝微澜，但又想，若三真是同行，那一路上还不搞得飞狗跳，不得安宁，便婉言拒绝道：“若只是将你净化为类，我当然愿意效劳，可与我们同行……你们两……哈哈……还是算了吧。”

何夕尘撅撅嘴道：“你们的世界，真是复杂，哪像我，喜欢谁，就大声说出来，就要与他在一起……”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说道：“要不这样吧，听说男都喜欢美，可是我不懂什么才叫美，既然哥哥喜欢那个陈淑卿，我刚好有一点变化系的能力，我变成她的样子，守在你身边，你看到我，就像看到了她，好不好？你看……”

说完，何夕尘的身上泛起微微红光，不多时，脸已经变成了陈淑卿的模样，发也变成了亚麻色。

蒲子轩霎时更是尴尬不已，一时间对两更加混淆，又本能地将身体朝后仰了仰道：“除了格大相径庭，你们俩，还真像啊！连能力都如此相像！可是，我不能把你当作她，这太难了。”

何夕尘见这招也不管用，便又恢复了原貌，声音也变得高了：“我搞不懂，我真的搞不懂，喜欢一个，有这么难吗？得这么累吗？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你就是不给我机会呢？我你，我你，我就是你！不行吗？”

不知为何，对于何夕尘的任，蒲子轩不但不觉反感，反而愈发陷迷茫中，嘴里将心里那个问号也低语出来：“那么，什么是？”

何夕尘趁势反问：“这就对了，既然你们都不懂什么是，为何又确信你她呢？”

蒲子轩反问道：“我是不懂，可是，你才十四岁，你又懂吗？”

“我虚岁十五了！”何夕尘坚定地说道，“可是，我觉得很简单啊，就像你觉得腊香，所以你点了腊；我觉得蚂蚱香，所以我点了蚂蚱；我喜欢高山，我就去努力地攀登；我喜欢坪，我就静静地躺下；我喜欢一个，一个，就会不在乎一切，只想陪在他的身边，分享他的快乐，分担他的忧伤！就是这么简简单单，难道不是吗？”

一席话，说得蒲子轩无言以对。是啊，过去那么多孩子，难道只是喜欢我的财富，而不是愿意与我分享快乐、分担忧伤吗？有多少孩子带着美丽的梦想与我结，却又无地被我糟蹋？有多少孩子在我看不见的夜晚夜夜饮泣、欲断肝肠？

我错了！我不能再让一个子再被我践踏！尽管何夕尘身上还有诸多的谜团没有解开，但了解越，便会变得越发迷，所以还是那句老话——长痛不如短痛！

想到这里，蒲子轩放下了碗筷，对何夕尘鞠躬道：“我就是忘不了淑卿，何姑娘，忘了我吧，对不起。”

说完，蒲子轩阁下一串铜钱，也不回地出了雁门楼。

身后，传来何夕尘不甘的声音：“你……除非你离开广西！否则，我们一定还会相见的！”

片刻后，何夕尘孤零零地坐在包厢内，拿起那见红色氅衣，放到鼻子跟前嗅了嗅，霎时，两行泪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