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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顾打量之际,倪倬拉出了西北角落的一处抽屉,将那抽屉连同里面的事物一同端到了房间正中的桌子上。
长生一直站在门,直待倪倬冲其招手方才迈步走到了桌前。
倪倬自那抽屉里取出了一件事物铺于桌案,“你先看此物。”
也不知道那两火盆里放置的是什么油脂,照的屋内亮如白昼,长生俯身细看,只见铺在桌案上的事物是一件衣服,确切的说是一件满是污垢的奇怪黑衣,之所以说它奇怪是这件黑衣很是短小,并不是常见的长袍,也不是斜襟,而是自前胸开合,左右对称,开合处也没有用以连结的布扣。
就在长生疑惑打量之后,倪倬伸出双手,捏着黑衣下端两个很小的器物略一对接,转而捏着左侧一个小器物缓慢向上,随着倪倬左手缓慢上移,黑衣两侧的锯齿状事物逐渐合拢,片刻过后黑衣左右连接,合而为一。
貌似猜到长生会说什么,倪倬主动说道,“我们的生意做的很大,我曾经询问过许多外来客商,不管是突厥还是波斯,亦或是天竺,他们都说从未见过类似的衣物,东面的新罗和本
我也询问过,他们也没见过如此奇怪的衣物。”
“这件衣物就是您所说的那个异带来的?”长生问道。
“是他本来的穿戴,”倪倬点了点,“我也曾试图自材质辨别来处,但此物非麻非丝,亦不是天竺所产的棉花,拆下线
近火焚烧,会有刺鼻气味。”
“所用的染料呢?”长生问道。
“我也试过,”倪倬说道,“当下印染黑色所用的无非是橡实,五倍子,莲子壳,梧柏叶这些染料,这些东西遇到酒醋都会不同程度的褪色,但自黑衣上拆下的布丝投酒醋之中却并不褪色。”
倪倬言罢,又自抽屉里拿出一条黑色的裤子,这条裤子原本应该不是黑色的,之所以看似发黑是因为沾附了太多的污垢。
这条裤子的样式也与常见的裤子不太一样,最大的不同就是窄,不管是裤腰还是裤腿,都很窄,宽度不足当下常见长裤的一半。
“这是血渍?”长生指着裤腿上的大片污渍。
倪倬点,“对,我刚才说过了,此
最终落到了丐帮手里,被丐帮以采生折割之术断去了双手双脚。”
“您称其为异,此
异在何处?”长生不解,“若是神鬼之流,也不应该是血
之躯,寻常阳
见他们不到,也伤他们不得。”
“此的奇异之处就是他的来历,此
并非鬼神,也不是来自九州四海之外的外族,”倪倬说到此处略做停顿,转而正色说道,“据其本
所说,他来自千年之后。”
“千年之后?”长生好生疑惑。
长生虽然疑惑,却并未错愕震惊,这样的反应令倪倬很是满意,长生的反应说明他只是感觉此事多有蹊跷,而没有武断的认定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
“据此所说,他原本生活在千年之后,”倪倬说道,“之所以来到千年之前的大唐也并非自愿,而是发生了一场意外,此
在千年之后是驴的朋友,一次独行出游时遇到了一团迷雾,待迷雾散去,他便来到了千年之前。”
“驴的朋友?”长生越发疑惑。
“他原本的职事,”倪倬解释,“一个闲职,成天无所事事,四处巡游。”
“此是个养驴的官员?”长生猜测。
“想必是的。”倪倬点。
“此现在何处?”长生问道。
“早在五年之前便病故了,”倪倬说道,“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病膏肓,虽然我请了名医与他医治,却也只让他活了一个月。”
“事的经过是怎样的?”长生问道。
倪倬没有立刻回答长生的问题,而是转四顾。
长生知道倪倬在找座椅,眼见不远处有个用来够高的垫脚方凳,便走过去搬了过来,坐到了桌案右侧。
倪倬自坐木椅,开始讲说经过。
他是在长安遇到那个异的,当时此
身染重病,不得乞讨,已经被丐帮遗弃,流落街
,苟延残喘。
倪倬之所以会救下此,乃是因为此
所说的话倪倬听不懂,这引起了倪倬的好奇,因为倪倬
通包括天竺,
本,波斯,昆仑
在内的六种外族语言和大江南北的十几种方言,此
说的话他听不懂,就想搞清楚此
来自何处。
在帮此治伤的同时,倪倬一直尝试与此
流,倪倬非常聪明,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便大致学会了此
的语言,之后就开始进行
谈。
谈主要分为两部分,一是此
来到唐朝之后的遭遇,对于自己的遭遇,此
不愿过多提起,但是这难不倒倪倬,倪家在各地都有生意,根据对方所说的一些
况委托当地
进行走访巡查,最终证实了此
对于自己的来历并没有撒谎,在一个夏
的清晨,此
突然出现在关内道一处城池的街道上,此
出现的非常诡异,事发当
曾经有
亲眼看见他出现在一片晨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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