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落魄少年

山的同道给“收买”了，谁也不好意思跟她争那名额了。

长生对道路两旁的路边摊很感兴趣，馎饦，麦粥，胡饼，蒸，随便一个摊子售卖的东西他都能吃饱，但这些吃食不了倪晨伊的眼，径直带着他往东面去。

穿过几条街道，前面出现了一群，确切的说是一圈儿，足有上百，看其形应该都在看热闹。

长生和倪晨伊都不喜欢看热闹，但长安的街道都很长，走了一半总不能再调回去，于是只能继续往前走，到得近处发现有在打架，两个，一个是肥大耳的中年僧，另一个是个衣裳旧，满身补丁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

那中年僧很是肥胖，像极了传说中的弥勒佛，颈上挂着一串蛋大小的佛珠，手里拿着一根七尺多长的禅杖，正所谓身大力不亏，那根沉重的禅杖在其大力的挥舞之下呼呼生风，声势惊。

那衣着寒酸的少年很是消瘦，个比长生略高寸许，身上未曾携带兵器，是徒手对敌。

虽然双方身形相差悬殊，但那中年僧却是被动挨打的一方，那少年轻功过，反应机敏，中年僧狂挥舞的禅杖连他的衣角都沾不到，每每被他躲过并趁机反攻。

不过这少年虽然看似占据上风，所出拳脚却并未伤及那胖和尚根本，胖和尚的横练功夫着实了得，不管那少年攻击什么部位，都不能伤他分毫。

街道被围观众堵住了，二过不去，只能暂时止步，驻足旁观。

胖和尚和那少年只是闷打斗，并没有呼喝叫骂，长生问过旁边的路方才知道二打架的缘由，起因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那少年自路边地摊儿买了碗麦粥，胖和尚路过碰到了他，粥碗脱手，少年让和尚赔，和尚只道自己是出家，身上没钱。和尚不赔，少年便不让他走。

和尚和少年不开，便不知道他们是哪里，长生再问路，路摇，只道先前从未见过这二。

长生也只是近段时间境遇才好了些，他知穷的辛酸和无奈，那少年的衣服上满是补丁，脸上也多有菜色，足见其穷困落魄，和尚撞洒了他的麦粥，他可能没钱再买第二碗了。

眼见自己频频得手，那胖和尚却不伤分毫，少年有些急了，腾挪之间四顾张望，想要寻找合用的外物。

不止他急，胖和尚也急了，趁他四顾张望之际欺身而上，由于已经近身，禅杖便不得挥舞，谁曾想他还有后招，僧衣一甩，弓背伸，“铁功！”

比武过招最忌分神，那少年分了神，此番便没来得及躲闪，被那胖和尚的光正中前胸，瞬时嘴角见血，踉跄后退。

眼见少年受伤，那胖和尚并未见好就收，而是兴奋的拍了拍自己的光，转而大步前冲，想要补招。

长生对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年多有同，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便出手，正在为那少年担忧，却发现那少年转看向路北的一家铁匠铺。

这时候朝廷对于盔甲的管束非常严格，私藏一副盔甲就要杀，私藏五副以上就要诛九族，反倒对于兵器的管束就没那么严，大部分铁匠铺都有兵器售卖，不过这家铁匠铺不是打造兵器的，而是打造各种生活器皿的。

长生看到了铁匠打铁的大铁锤，那少年也看到了，急闪而，抓着铁锤转身冲出，此时那胖和尚恰好冲到门外，正在兴奋高呼，“铁……”

话音未落，大铁锤已正中顶。

那胖和尚也着实了得，虽然发懵却不曾晕厥，再度高喊运气，“铁……”

不等他喊完，少年又砸了一锤，此番奏效了，胖和尚轰然倒地，激起灰尘一片。

胜负已分，围观众高声喝彩，拍手称快，他们喝彩并不是希望少年赢，只是感觉二打的彩。

少年亦不说话，将铁锤送回，转而回到街上自胖和尚身上上下翻找，片刻过后自其僧衣之下搜出一个钱袋，解绳倾倒，里面竟然有不少金银。

眼见和尚身上竟然带了这么多金银，围观众嘘声一片。

和尚是出家，世对于出家往往高看一眼，多有尊重敬仰，更有甚者甚至顶礼膜拜，但是身为出家，在享受世尊重敬仰的同时，就要恪守出家的规矩，不能又坐在供桌上吃香火，又跑出去花天酒地。

世并不讨厌出家，他们讨厌的是不守规矩的出家，他们对出家的尊敬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出家不跟他们抢钱抢，对自己不构成威胁的，世是不介意给他们点施舍和供养的。

胖和尚自然也知道这一点，这也是他坚称自己身上没钱的原因，如果周围没看着，他可能就赔那少年的麦粥了。

那少年并未拿走和尚的钱袋，只是自其中拿了两个铜钱，然后便撇下那和尚，捂着胸往东走去。

胖和尚先前的大力顶撞可能伤到了他的脏腑，没走几步便急咳吐血，那少年也颇为硬气，不愿在众面前示弱，硬撑着往东挪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