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15 《谈吃》

今天的几点雨让热气散了不少，突然间的就有了几分食欲，但因为太忙，也来不急买菜烧菜了，就舀了碗米，剁几片菜叶，撕一把条，在电饭锅里熬菜饭吃。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四十分钟后香的菜饭就熬好了，我盛了两碗喊儿来吃，儿慢吞吞的坐上桌子，无打彩地看着菜饭，我倒是很认真的吃着，觉得全世界的香味都在我这碗饭里了。

我边吃边催儿快点尝尝，是外婆家的味道呢，儿用筷子挑了几粒米放在嘴里，看我吃得那么香就突然问我：妈妈你是怎么长大的？我愣了一下，问她是什么意思，她说：我怎么觉得这不是饭呢？饭怎么可以烧得这么糊涂呢？我说：你将就着吃吧！吃饱了照样长个子。可儿就是不吃，唉！现在的孩子真不能将就。

小时候因为兄弟姐妹太多，家里几乎没什么好吃的，不是面疙瘩就是菜饭，用母亲的话说，能吃饱就行了，别从小就挑衣拣食的。所以从小到大，我对吃的概念就是能吃饱就行。

其实小时候最吃的是母亲做的面筋稀饭，这种稀饭做起来相当费时，但是特别好吃。

母亲先是和一团面，然后在和面用的大黄盆里放满水，把和好的面团揪一小团放在水里洗，从左手里到右手里，反复攥了松松了攥，直到洗出面筋为止。等到把那一大团面洗完至少要一个钟，然后把洗面的水倒大锅里烧开。为了不让面黏锅，必须要一个专门拿了饭勺一直锅里搅动，直到烧开为止，再把那团面筋撕开来放锅内，再放些菜叶、花生米、海带、葱花油盐，最后啪啪甩几个蛋，一大锅白的黄的蛋花，馋得我和哥哥们直咂吧嘴，那个香啊足以改变我小孩子的生观了。

长大点了，因为生为儿身，依然被母亲循循教诲着：儿家的切不可贪吃，也不可没吃相，饭桌上不可言语，盘子里的菜只可夹对着自己的那部分，不然将来嫁了，婆家会笑话。

我满脑子都是疑惑，凭什么哥哥们就可以把面条吸溜的呼呼作响？还可以把花生米抛得高高，然后拿嘴去接？凭什么孩儿家就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

真正对吃有更理解的是嫁夫家以后。

婚后一个月便是新年了，公婆在腊月二十就开始备年货了，先是把家里二百多斤的肥猪宰了，满满当当一大缸子，然后又把二十多只肥鸭和十多只三黄也杀了，又是满满当一大缸子，再然后又把鱼塘里的鱼网上来，开肠肚，撒盐码缸，又是一缸子，直看得我目瞪呆。

我问为什么要弄这么多？他说过年呀！我说过年是这样过的吗？你看咱家这房子，你再看咱家这经济状况，能这么吃吗？子就不往下过了？

他说你小声点，别让爸妈听到了，咱这地方不管穿不管住，只管嘴里有没有。这儿的男都吃，一天不吃，嘴里淡的要喊了，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你就等着吃红烧的白烧的水煮的锅闷的吧！

“一天不吃嘴里淡的要喊了”？那“几天不沾味嘴里要淡出鸟来，几个月不沾味怕是要淡出毒蛇猛兽来”？

难道祖宗们都是“居室不防简陋，衣不防污浊，食不可无”？

我观察了一下，发现家家户户的门都挂满了鸭鱼，那场面相当壮观。

所谓可成林，算是见识了。

此后的子是餐餐有，顿顿有鱼，腻得我满街找青菜片儿。

直到来年春天，那鸭鱼还会剩下一大半，每天烧饭时切一大碗咸放在饭锅里蒸，是肥而不腻，饭是香味四溢，甚是好吃。

咸鱼是剁成大块儿放在油锅里炸，炸得金黄金黄的，嚼起来那是一个香啊！

到了五月份，天气渐热之时，那些咸货也总算是吃完了。街的猪案子也多了起来，们又开始买新鲜的了。

难怪老子说：虚其心实其腹。连圣都为腹不为目了，更何况是普通家？

吃吧！吃吧！这年唯有吃到肚子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2010-8-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