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死义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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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的前提是，皇帝知之后顺藤摸瓜将所有涉案官员的来路详查，就知道是哪一派的势力暗中对付海氏了。也不好说是因为，想要江南第一皇商倒台的虾兵蟹将太多了，凡利益相关者，谁谁都有可能。

关键是，查到幕后的哪一步，谁就是最后那个。

可问题是，谁有这个胆子说出这些推测？

能够如此布局的，在宫中想必也大有势力，稍有动静，先死的一定是自己。苏合全这么想着，这就是为什么，他选择了沉默。

他只能静观其变，甚至可谓及时脱身。他要把自己择净，尽管自己本来就是净的，最起码在海氏的案子里，自己是绝对没有主动站队跟推波助澜的。只是现如今如果自己再多说一句话，可能就引火烧身、命不保了。

刑部侍郎叫随从买了包给苏合全垫肚子，大中午还在等结果，自然要吃饭的。坐在轿辇里的苏合全，看着小太监递进来的包，想到方才海黎鲜血淋漓的场景，那跟被剁的包有什么区别？

他这样想着，瞬间反呕，胃里的酸水吐到了包袋子里。

已经有侍卫回宫先行汇报了此事，他拿到一个大致的调查结果后就会立刻返回，倒不是说现在不能回去，只是他觉得，比起手里什么都没有，附和着皇帝瞎胡说，自己需要提前心里有个数。这个事，面上什么样，他就得说成什么样，否则明可能便是自己变作包了。

他必须，在场，当着众的面，也即当着众里那些眼线的面，把自己择净了。无论是谁的眼线，自己只要按着明面的结论来，就不会出现太大的差池。

他必须告诉各方的眼线，自己绝对不牵涉此事。包括密查司的暗探在内，想来也在看他的一举一动。

在车轿内又等了两柱香的时间，苏合全便拿到了一份验尸案牒跟一份案记录。案牒写得一如既往规整，不过读下来重点就是俩字：自尽。没有查出其他异常，包括他猜测的中毒。

苏合全看着这份案牒，做了两个推想，要么是毒下得太巧，仵作没有验出来，要么是刑部有被直接收买了而且得有好几个同时被收买了。考虑到密查司暗探的身影，他觉得，前一种可能更大，因为刑部不太可能会在皇帝密探眼皮子底下公然伪造验尸结果。

下毒害并且还查不出原因，能制造这样的药毒，整个京师，也就是那家医堂了......

苏合全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像是避开灾星似的把那验尸结果丢在了一角。然后，他醒了醒神，快速浏览案记录。记录写得也是一如既往详细，就连海黎几时喊着要起夜都有。然而继续往下看，苏合全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使的供词是污，跟千娇的指控类似。不仅有使的证词，还有鸿胪寺其他婢的证词，证实了已然去世的海黎一身“行为不检点”。

合起伙来欺负死没法辩解对吧？死了的要怎么从间爬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活尚且有许多冤屈没法申诉，更何况是半截身子了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