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阵起风雨至，车动玉人还

虽然是早上，刚刚升起，浮金耀目，但旱月里暑气已经上腾起来，燥意难耐。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徐长庚起床走进院子里，就见少趺坐在池边绿荫下，青衣铺地，乌发如瀑散开。少持笔在一方乌案黄纸上不知描画些什么，神专注，婢坐在她旁边，手里托举着一个绿漆小瓷罐，他走近才看见绿罐里盛着的是朱砂。

画符吗？他静静站在旁边观看。

少聚会神描绘，不时点一下朱砂，手腕带动笔尖如行云流水，黄纸上符纹渐渐繁杂。

不多时少额上微微冒出汗意，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因为绘符消耗心神。

终于，少顿笔，黄纸上形成一幅复杂的图纹。徐长庚完全看不出所以然，他也见过江湖术士的符纸，平平无奇，但少画的却分明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韵味，灵动异常。

“娘子，又成了一张！再有两张就大功告成了。”婢言笑晏晏。“娘子休息会，用完朝食再画。”

她说完起身将朱砂和少手中的笔放置在旁边的一方绿玉盘中，又用镇石压住符纸以防风吹，然后从怀中拿出一方绿梅手巾擦去少额上的汗。

少似乎也很满意，嘴角噙了一丝笑意。

“劳烦徐郎君等候。”她站起身来，衣袍拂动青，“拂云，引他去梳洗。”

“有劳。”徐长庚朝婢施礼道。

婢瞪了徐长庚一眼，不不愿地将他引了下去。

很快徐长庚梳洗完毕回来，婢已经备好餐食，桃花红卷小方糕，碧绿鲜果，全都是他叫不出名字的，但只觉清香怡，异力顿生，流过四肢百骸。徐长庚边吃边想，这娘子身份绝不寻常，一餐一饮都含有神秘力量，全是奇珍佳肴。

他吃完来到大殿，少正坐在大殿内的蒲团上绘画黄符，婢坐着她旁边默读经书，烛火跳跃，宁静远。

忽然道观外远远传来一阵锣鼓喧闹声，越来越近。

婢放下书卷，神有些不满，娇声道：“娘子，这些山民又在求雨，吵得看不下去书。”

少视线离开符纸，侧目看向婢。

“心远地自偏，是拂云你心不静，才被惊扰。”她说道。

听见少的话后，婢努努嘴埋下去。

“不过你可以出去告诉山民，今巳时有雨，让他们不必再求。”少接着说道。

“是。”她扬起，嘻嘻一笑，跳身朝外跑去，随即又想到娘子说的举止要有礼，便停步整理衣饰，慢步走出去。

巳时有雨？徐长庚往外望出去，晴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根本不像有雨的样子。莫非这李娘子还会呼风唤雨不成？

“李娘子可是仙？”徐长庚顿然一礼，为自己的问题脸红起来，“小生困惑了一晚上，还请解惑。”

仙？李寻想起中州仙朝封仙榜上那些飞天遁地的所谓仙，她笑了笑，轻摇摇。

“不是。”她说道。

“那李娘子可曾见过仙？”

“伪仙见过，真仙不曾。”

仙还分真伪吗？徐长庚疑惑，李寻却不再多言。

“再有一问，李娘子怎知巳时有雨？”徐长庚疑惑。

“巳时真的有雨吗？”

道观外，官道上民沸沸，男老少都抬望着站在山坡上的婢，望着他们相传的拂云仙姑，神企盼。

“当然，我家娘子说有雨那就一定会有雨。”婢语气定定。

想起仙姑一灯一喝轻易退虎狼的画面，众都不由得带了几分信服，尽管抬望去长空烈，半点没有雨云的影子。

“你们莫再敲锣鼓了，且回家去吧，再有三刻就是巳时，到时候大雨浇得山路泥泞，可难得走下山。”

众面带疑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卖茶的老汉说道：“大家回去吧，仙姑说了巳时有雨，难道还会骗咱不成？再不走大雨下来可要被困在山里了。”

他说完哈哈一笑，提着铜锣转身下山走去，群也跟着他慢慢散去了。

婢满意地点，转身回道观去。

“刘大叔，你们不是上山求山神赐雨吗？怎么这么快就下山来了？”村有个年轻的村民询问老汉。

“仙姑说巳时有雨，让我们下山了。”老汉答道。

群中有弱弱反驳：“不是仙姑，是李娘子。”

李娘子是谁啊？年轻面色茫然。毕竟比起很少露面的李娘子，大家更熟悉驱走恶狼的拂云仙姑。

不过不管是李娘子还是拂云仙姑，年轻更在意的是巳时有雨。

他抬看天空瓦蓝一片，赤如烧，真的会有雨吗？

时间在等待中格外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