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诛心

序言——【杀不过点地，手起刀落的事，最毒的，是杀前还要诛心。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而石林内，作为直接绑在红莲业火阵中心的青鬼，其所遭之痛苦可想而知。向来都是它以鬼火焚，谁曾想有朝一它的下场，竟也是烈火焚身。

净邪除秽的红莲业火像是一把把冰冷的柳叶刀，每颤动一些火苗就削去它身上一片血。被削下的血则在业火之中化为灰烬，再被夜风送走。空气中全是焦苦的香味，熏得关岚生理到心理都想呕出来。却被她紧咬牙关强忍着，直挺挺的站在它面前，分毫不退。

你说她在欣赏对方的痛苦吗？那不至于自己都要吐出来了，还站这么近。即便是它，多年故，此刻它也猜不透，她为何要站的这么近？

关岚就站在它面前，对，不到一臂的距离。这么近的距离……只要它愿意，上锋利的鹿角可以轻易刺穿她的胸膛。

但它却没有这么做，而是在业火之中苦苦熬着。直到烈火削去它一身的血，开始露出森然的白骨。极致的痛苦不断烘烤着它的理智，让它痛苦的哀嚎。求生的本能在一次又一次的鼓动它，要它杀了面前的。只要施术者死，这红莲业火阵也将不攻自。

这可怕的念刚起，它强忍维系的意志就遭到了动摇。本就建立在砂砾上的堡垒，自身就是摇摇欲坠，又怎么经得起求生欲的动摇？

看出了它的动摇，关岚的瞳孔收缩起来，失望在她眼底一闪而过。眼睫不可控制的颤抖了几下，下意识的半垂眼睑，掩盖了她眼中真实的绪。

……是她错了吗？

也对，这世间万物，上至以天之宠儿自居的类，下至牲畜、乃至要显微镜才能看到的微生物。蝼蚁尚且偷生，又有哪个能抵过求生本能的哀求？自己放弃活路？

是了，她明明知道不能的，为什么还是要试？为什么……还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妄想？

眼下的况，青鬼只要再次舍弃作为时，心上的枷锁和负担。这么近的距离它完全可以杀了她，也是再次杀了他自己，可是，却能换的它活下去。

它为什么要犹豫？她又为什么要赌？

——是了，关岚就是在赌。赌它是再做回‘青鬼’活着，还是作为‘方海’死去。

关岚很清楚，所谓的‘枷锁、负担’说出来有些可笑，那只是一个概念、一些文字。是类文明发展延续至今必然出现的，用来规范和约束类行为的东西。

说起来，只有自觉遵守，这个社会才能有序发展。

这些概念、文字，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法律，自觉，约束，反省……等等一些列的教导。用以约束类不违法、不纪。你也可以将上面说到的概念，将其理解为：知识、文明，以及道德，这些东西都是维持社会稳定发展的必需品。

就像一件密的仪器，它有无数的机括和齿。为了让这些准咬合的零件能够通顺无碍的运行，你需要润滑油。来减少机械间的摩擦，甚至避免摩擦带来的故障，从而影响整个仪器的运行。

而这些概念，就是那润滑油。

也是她在赌的东西……她想知道，在生死两难之前，方海的选择。

他是选择作为，体面的死去。还是选择重新做回‘青鬼’，重获永生不死？

“……别白费心思了，这是完整的召唤阵。就算我死，这个阵法还可以维持7天，足够把你烧成灰一百次。”在低眉敛目的一刹那，心中思绪万千。关岚开，清楚的掐断它的动摇。

如果方海最终的选择还是做回‘青鬼’，那作为曾经的战友，她能做的……就是送他体面的离开。为此，她不介意，亲手杀了它！

言罢，一直悬在青鬼上的手，彻底按在它的天灵盖上。那已经被红莲业火烧得只剩一身白骨的它突然沉默下来，没有再挣扎扭动。连带心底那疯狂的鼓噪，也一并被按到了心底。这一刻，作为的意识，竟前所未有的清醒。

在她用力捏住被火烤的酥脆的盖骨时，它哑声问道。

[为什么……要冒险？]

是啊，为什么要冒险试探它？已经食无数的它，还有试探的必要吗？

细微的声，在火焰燃烧的呼呼声里被扯得稀碎，传到她耳中时已几近湮灭。她不可置信的微微睁大了眼，在片刻沉默后，她骤然发力，直接捏碎那已经遍布裂痕的骨。

“自然是——诛你的心……”

在清晰的骨裂声里，传来她紧绷到不自然，低哑的回答。

方海，你该庆幸，尚且有心可诛……

它在骨被捏碎的刹那，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极为遥远，就连那靠的极近的声音也变得模糊起来。在变成这副样子后，吃的越多，作为的记忆就越模糊。它有时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曾经是个……是个扛着枪，保过家国，保过妻儿、战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