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岚

算是要为翎莜出气，也总不会重罚于她才对。

“哦？你和翎莜有过节？这我倒是不知。”茗涵食指稍合，轻叩在石桌上，见瑾萱神怔然，淡淡道：“这次觉醒的时间过长，这十六万多年里发生的事我并无记忆。”

天后掩在绣袍下的手猛的握紧，神惊愕万分，见茗涵神色不似作伪，才明白她数前亲上天宫的原因……难怪在六界中下令严禁提及翎莜，原来重新觉醒的茗涵根本没有百年前的记忆！

不对，十六万多年……那就是说上古界尘封之前的事也……“那神君可还记得当初混沌之劫降临时的事……”天后小心抬，轻声道。

“也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星朽大寿将至，一醒来倒有些物是非。”茗涵看着瑾萱神色变幻，突然挑了挑眉，道：“瑾萱，你和茗涵主仆六万年不见，你想问的难道只是我是否还记得往昔？”

“瑾萱不敢。”天后不知茗涵怎么会突然发难，道：“瑾萱一直以为神君已在十六万年前陨落，直至百年前才知道神君沉睡在凤池体内，否则，定会寻找神君。”

“哦？那这百年，我怎么没听说过你梧汐宫求见于我？”听凤栖说，墨宇倒是来了不少次……可瑾萱，却连一次也没有。

茗涵不知经历了多少万年的岁月，怎会不知瑾萱的心思，她当了几万年天后，早已习惯了凌驾众生的感觉，又怎么会希望她重新降临。

只是，毕竟几万载主仆，她不想将她想得如此不堪，才会有此一问，如今倒觉得自己实在多此一举。

“神君容禀，当年沐兮觉醒之后便被神君带回了梧汐宫，瑾萱想着不打扰神君重聚神力，这才未梧汐宫求见。”瑾萱低下，轻声道，神落落大方，一派坦然。

“是吗？倒是我多心了。不过，你没有想问的，我倒是有，瑾萱，有件事我一直不明，希望你能据实以告。”上首传来的声音清冷淡漠，天后握紧指尖，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

茗涵抬眼望向一旁的睡莲，轻声道：“当初云泽是如何陨落的？”

瑾萱松了气，道：“当初混沌之劫降临，六界大，连上古界也不例外，老族长吩咐我将凤凰一族迁至下界后，和一众老神君历劫而陨。”

茗涵垂下眉，继续道：“那他可曾告诉过你……凤凰一族的皇者血脉如何辨别？”

天后抬，见茗涵定定的望着她，轻轻舒了气，笃定道：“不曾，当初老族长走的匆忙，未曾留下只言片语便陨落了，说来，我凤凰一族也有十万年没有皇者降临了。”

瑾萱信誓旦旦，茗涵眯着眼，却差点笑了出来，她以前怎么不知，这只跟了茗涵几万年的小凤凰胆量竟如此之大，或者……一直如此，只是她从来未曾发觉而已。

茗涵看着瑾萱，瞳色渐，声音中也失了刚才的淡漠，缓缓道：“瑾萱，我再问你一次，云泽可曾告诉过你该如何辨别凤凰一族的皇者血脉？只要你说实话，本君会既往不咎。”

瑾萱感觉到一淡淡的压力自上首传来，体内灵力竟有种紊的感觉，大骇之下，跪倒在地，急声道：“神君，瑾萱绝无虚言，老族长并未告诉瑾萱该如何……”

“住。”薄怒的声音在凉亭中陡然响起，整个后院骤然被银色的神力笼罩，淡淡的威压弥漫而来，刚行到园外的太仓见到外面仓惶跪着的一排仙娥，忙定住脚步，拉住了君墨。

“小殿下，此时不宜进去，我们不如等一等。”君墨点点，抱着碧波的手紧了紧，见为茗涵引路的小童躲在不远处，朝他招了招手道：“里面除了姑姑，还有何？”

“天后陛下也在里面。”

君墨一听这话，眉便皱了起来，太仓忙捏了捏他的手，低声挤眉弄眼道：“小殿下莫急，上古之时天后曾为沐兮神君坐下神兽，神君绝对不会吃亏了就是。”

君墨一想也是，看太仓的神立时便多了抹满意，转眼的朝园中望去。

瑾萱怔怔的望着打断她的话的茗涵，一时竟不能言语，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茗涵眼中有过如此清晰明了的失望。

“瑾萱，你若是想说假话，就应当聪明些。”茗涵淡淡的看着她，神复杂：“云泽既然有时间嘱咐你将凤凰一族迁下界，又怎会忘记告诉你火凤凰便是凤凰一族的皇者血脉？”

天后想起刚才自己所言，神闪烁，一时大悔。

“你若是不知凤栖就是凤凰一族未来的皇者，又怎么会在她降生之时便在族中宣布她为邪恶之身，将她弃于妖兽群集的怨灵沼泽？若非有妖树相护，她万年前就死了。”

“云泽当初说过，凤凰一族中，若是晋为上神，则会自行感应到皇者血脉的所在，你数万年前就已经拥有上神之力，又怎会不知凤栖便是凤凰一族的皇者？”

“神君……我……”天后垂下，脸色苍白。

她没想到，茗涵竟对凤凰一族的隐秘知道得如此清楚。“不要忘了，本尊也是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