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员吏怼老乐丞

羌打扮，目光撇开这洒了水的竹子淡淡地说：“银子没带够，老板您还是给我一些箭竹叶子，我回去制作弦消闲解闷把子过。”

店家眼看着买卖即将泡汤了，抹布擦拭净了那段褐色斑点竹，麻利地步出柜台递到大娘手里：“好物不错过好主，今儿咱们一价，二两八你收着！”

那大娘面露难色：“别，我没有那么多银子，我就是想买竹料也顺带询价，就这箭竹给我来五钱的，我会做弦！”

白泓一直两手抱臂站在近门的地儿，瞅着大娘老实，他心里不忍，低声劝：“到别处你用二两八买的可是成品，一价。”

店家消瘦脸颊上顿时没了笑，心里道，哪里来的坏事的公子？

白泓赏他一个无所谓的眸光，跟着对那大娘说：“想买箭竹叶子到了别的地方可是免费赠送。”

那大娘怔住了，白泓出门快步牵了马挤进群，这大娘追出来问：“公子，你说的别的地儿是哪里啊？可否告知在下？”

“去东街，问便知道，全都城最有名的琴坊… …”竹料店门的听见这话的时候，放眼望群里再也看不见刚才那贵气超然的公子。

欣荣琴坊就算说出来也不会被诋毁，这些物料商也不算很坏，至少没有背后说他家琴坊的不好。大家心里明白，这就是家让出来的空间，只要不在东西二街明着开设店面，这也不算对着经营。

欣荣琴坊重视工序品质，只接成品订单，或者根本也没有什么大量订单，就单件陈列。前店后作坊，制作可观摩，明透里让客给予赞赏。

但他不多来几次物料市场，他就不会知道这里店家也卖半成品乐器，还擅自抬价，就店家那步步紧的态度也太强所难了。但这样对一半的来客也有效，有完全外行可能就真的买了。

白泓匆匆离开木市，挑了些竹料薄片和软硬适中的骨片回了家。

今腊月初二，白家大门内的水池畔很热闹。小辈们凑在一起就在这好天气里寻思着玩个什么，白泓娘舅家的表弟石嫣然来了，白容白绯姐妹跟着他一起做纸鸢。忽地，石令婉立在中庭大门上呵斥：“嫣然，你姑丈现正往京城回来的路上呢，你不认真练琴就等着我先抽你！”

嫣然怕他姑母这一声吓到白家姐妹，他率先站在她们身前笑着对她姑母说：“我们这就去！这纸鸢做好了是先孝敬姑母您的。”说着，三快步从中庭右侧的咏雨阁内边小拱门进去他们专属的琴房了。

白泓正坐在他房内打磨那片骨，他身旁立着大小三个尺八，他在石磨上一下一下地磨那叶子大小的羚羊角骨，磨十几下就横抱尺八分别在大中小每一把上面拨弦试音。

过了会儿，他堂妹表弟三经过中庭中院听见他试音，就径自穿到那屋里来了。

“你们看我这劣等技法就不嫌碍眼吗？”

石嫣然比他小半岁，凑近他：“我看你是反着说呢！”

白泓抱着尺八，嘴上说着，手上没停地磨十下再捏手里拨左右上下正反，弦子声呜呜呜骤然又停下，然后他又打磨骨片再拨动琴弦就没有停下来。

这三被他忽略了片刻还是站着没走。

石嫣然等他了一曲停下，才过来一把夺过他的骨片：“送给我！”

白泓捏一把他的脸：“你去街买一包杏仁酥分给白容白绯，这骨片就归你！”

石嫣然面如圆玉，唇红齿白，虽说嫣然这名字在大渊国不分男，还很多见，可这小子心思敦厚倒也有别于。

“表哥，我一出大门腿就保不住了，我怕姑母！”嫣然说着还急速扫视了中庭院内，看石令婉在不在。

石嫣然来白家学琴他喜欢，可他见着姑母就发怵，那是他们石家的家风，的悍然男的从白泓舅舅那辈开始就喜闻琴声，最后都随着白家在作坊里随着制琴了。石令婉无奈娘家男丁都这么没出息，脆就对唯一的内侄子严厉些。

白泓知道，母亲石家出自某个凋落皇族的旁系血统，石令婉那样做也就不难理解了。

他看一眼石嫣然：“等哥我再磨好一块就送你，那你这会儿陪白绯她们到后面院里放纸鸢去吧！”

白容白绯听这话就笑着走了，石嫣然圆豆腐似的脸把下颌重重一点：“恩！我就看泓哥哥你弹奏尺八。”

时下风靡瑶琴，从五弦到七弦，白季旺经过先王特许将七弦琴音响改大，面板刻上有意义的龙凤花徽记。但他为严谨，知道内敛的重要，给儿子取名泓，是在他出生前就把字选好的。此刻，白泓知道，他爹分明是对他寄于某种厚望，但他懒的究其背后的意义。

白泓奏完一曲《大渊十八拍》的副歌，石嫣然又凑过来：“泓哥，你教我们尺八。”

他这表弟憨厚，不懂得思虑，据说他这名字也是出自爹爹白季旺的主意，石令婉当即一句怨怼：“他是我们石家男丁，让他成为舞乐，我说夫君，你到底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