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七弦绝念

“等待的一千年，着实漫长了些。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再回想来，也不过是花开了一千年，叶黄了一千次罢了。”她用湿的目光扫过我的满白发，落在了我额间那朵被魔魂晕染过的神花上。一滴泪从她眼眸中滑落，碎了一地。碎的也是她一千年的等待，连她的影子也受了伤。

她几乎用心疼霓裳的方式，心疼着我。

我在她的记忆里久久无法抽身。

那位名唤霓裳的蝶仙，是我的谁？那颗孕育过生命的露滴，分明是我住了一千年的露滴宫。她说她怀了凡的孩子，是我的父亲吗？他又是谁？进梦境墟前，梦姑眼里灰飞烟灭的身影是她吗？

一千年来独自生活在露滴宫中的我，一直是个孤儿。

如今知道世间有位娘亲的我，依然是个孤儿。也只能是孤儿。

“呵呵……”我几近嘲笑般，嘲讽着这迷雾般的命运。是谁设置好了这一切，如此不堪的生，不要也罢。所有独自飘零的岁月，谁又能拿什么弥补？所有缺失的记忆，又有谁能一一偿还。

不!

这到底是谁的生？非要我来承担。

可笑，我的娘亲会是蝶仙。而我一身的魔气，早已堕妖神。

我甘愿自己就是妖神。

她依旧用那疼惜而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你的眼泪留给你的少仙看吧。”我任由体内魔气四散。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与我而言都已是前尘往事。与怨，都该隐藏在妖神的面目之下。“你强加于我的记忆，也总该有个两清。”

她瞳孔睁大，似乎不敢相信这就我说给她的第一句话。而我的手仿佛又被什么给控着，掌心凝聚一团魔气，直向她顶袭去。

“你不是主仆吗，待我取了你摄魂术，我便送你去陪她。”

不，这不是我的意思。

她的目光呆滞而绝望，像与我做最后的告别。

“无邪少仙，终是我亏欠了你们母。就让我以死赎罪吧。”

她几乎放弃做任何反抗。双目紧闭。

“我没想过要伤害她。取不取摄魂术是你的事，倘若你执意要利用我，那我只好废了这条胳膊。”意念刚起，我运气聚于另一掌心内，朝向左臂，猛劈下去。

却被一道笛声击退，体内躁动的真气也随着缥缈的笛声，平静下来。

许是先时偷喝了风沐希的酒，此时有些微醺了。亦或是方才动用了体内的真气，消耗过多，有些疲力竭了。再或者，是这莫名而来的笛声所影响。总之，我再无力撑起这幅身躯。我倒在了一个陌生的怀里。

待我清醒时，有在我身后正向我输新的灵力。

一呼一吸间，我恍惚意识到方才的笛声我从哪里听过。能杀于无形，亦能救于无影中的音韵，我定在哪里听过。

我急于回身看清他，却不幸唇边碰到了他的下。

正愁这尴尬的一刻，该如何化解，又增一道被第三撞见的无奈。

“少仙，你们……”

这个梦姑，还真是好眼力。哪里就是“你们”。我是我。他是他。

这个臭男，长了一张清逸俊雅的面容，做起事来还真是不客气，稳如泰山般盘膝于这张竹榻上。我不动，他亦不动。

我输了。谁让我欠家一个呢。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两清了，你可以走了。”我忙起身跳下床，顺下了道逐客令。

可心里不免要埋怨这位梦姑：怎可随意将我同陌生男子置于一室。这笔账，我给你记下了。

“雨沫，还以为再看不到你了。”没错，他几乎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我，无法解释的那种。“你没事就好。我就放心了。”

雨沫？这个名字听白渡山君叫过。如今他也如此称呼。

那思无邪呢？是霓裳取的名字，只有梦姑知道？

“我是生是死，从没在乎。也不需要谁过问。我不管你来此有何目的，还是要奉劝阁下一句，从哪来，回哪儿去。”跟陌生说起话来没必要客气。

“雨沫，是我羽族连累了你。你的生死，又怎会与我无关？你的生命，我在乎。风沐希也在乎。”

你是谁，不重要。但你提到风沐希。你我之间倒是可以再聊聊。

“风沐希在不在乎，与你又有何？”许是魔魂久居体内，潜移默化，导致我言辞多了几分魔。知道这样的错误还会一直影响我。

“我曾答应一位子，要收他为徒。我自当允诺。”

难道，长安城里的明王殿下，他的师傅就是眼前这位？

他就是霜羽陌？

难怪眼熟。

可为什么将他也忘了？

“雨沫，你若愿意。我可以将过往的种种告知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