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见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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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个等了我一千年的，在碧落天？

寻那个我想见的，却在世间的长安城？

她知道我的身世。为什么一千年来我孤身生活与露滴宫中？为什么我的血是绿色的？为何有些我记得，有些却记不起了？

而他，被我忘记的，到底是谁？

风沐希，我们之间错过了什么？

风沐希，我为何单单忘了你？

去往碧落天闲影阁的途中，我折身返向间的长安城。

初长安。

我脑海里总有个声音：我们一起踏遍万里河山。

你可还愿同我一起踏遍万里河山？

你眼里的山河，定也有这片吧？

八水绕城。有水的地方注定杰地灵。

街巷纵横错犹如棋盘，今夜满城的灯火，是这张棋盘上点燃的棋子。

天上飘飞的天灯是城里的男老少所充盈着的希望。

河面上漂浮的河灯，又满载了谁的心事呢？

南门外，朱雀大街上。

街巷末，妙龄子，玉树临风的少年公子皆戴着各类兽面或英雄物面具。鱼贯而来的少年少手中都掌着一盏花灯。许是放飞到天上，许是漂浮于水的远方。

奇怪的是，城中男子多数都戴着同一幅面具。似乎是某一位少年郎的形容。

能被全城公子所效仿的，定是位身怀所长的少年郎了。

更奇怪的是，城中众多子所戴面具亦是那位少年公子的面容。全城子都倾心的，是该有多风流倜傥。

最觉奇怪的是，这面具上的少年公子，我倒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某位故？断然不可能的。这长安城，我可是第一次来。

永宁巷更为热闹。灯火更为繁华。

各种杂艺玩耍的。绝技表演的。说书唱曲的。种种不胜枚举。

曲江池岸最是热闹非凡。

我要寻的风沐希，可是那海中某一位戴着面具，正于灯下猜灯谜亦或是正在提笔作画的月下才俊？还是刚刚放飞某一盏天灯，或是游走某一盏河灯的温润少年？

“谁若能将这花灯上所提字谜解了，这灯便归谁了。”一个声音从中传来。手中提着一盏灯，正将它固定在半高的竹架上。放置好后，花灯沿着河曲的走廊，整整铺了一曲廊。将两岸的河面倒影的如白昼飞星。

少年公子，文才俊多。皆来跃跃欲试。

我被拥挤到曲廊的花灯下。

每一盏灯下，都有谜面。

“念你、悲你、惜你，不见芳踪。昨心，今心，心俱碎，残花相依。”一位戴着玉面面具的公子，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意割让于高来解。

旁不无打趣到：“你的手气可真不错，这谜面可是近十几年来都不曾多见的。你若真解的了，说不得今夜就能逢到百年难遇的奇子。”

临近的几位少年郎，接着挣着要来看看那费尽笔墨的谜面。

那谜所提在的花灯，是只雄鹰。

是我不喜欢的。

还是眼前这盏寥寥数笔，墨色晕开便是一幅寒山瘦水的花灯，更合我意。

灯下花笺，题着“古月照水水长流，水伴古月度春秋。留得水光昭古月，碧波处好泛舟。”淡墨疏影的字谜。

我无意去解花灯下所坠的谜题。

却又不想错过每一盏花灯下的。

总以为，会有一个是我要寻的。

“三山自三山，山山甘倒悬。一月复一月，月月还相连。”有欢喜道：“这不就一用字吗？”

“是了。公子自可将此盏花灯带走了。”题谜者笑意盈盈，将被解的花灯取下，赠与解谜者。

题谜者读花笺上的谜面，众一起来猜。此法更是别开生面。谁猜中，随即便可带走花灯。

“千锤万凿出山，烈火焚烧若等闲。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间？”

群中有声音道：“谜底是石灰。”

“乌鸢争食雀争窠，独立池边风雪多。尽踏冰翘一足，不鸣不动意如何？”

幽远缥缈的声音解了此谜，言说：“谜底是鹤”。

“空谷有佳，倏然抱幽独。东风时拂之，香芬远弥馥？”

众面面相觑不得解。又是那个清远而淡雅的声色道：“兰。”

“露涤铅节，风摇青玉枝。依依似君子，无地不相宜？”题谜者放开了嗓音，许是有意让更远处的听清。仿佛遇到知音般，言辞间尽显酣畅淋漓。

远处的回应更是脱而出：“竹”。

众不置可否。目光来回于此间，甚觉得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