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牌位（二合一）

沈宜欢显然没料到孟老夫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原本看着孟老夫进门时的脸色，她以为自己多半免不了一场责罚了，所以刚刚才会想要三十六计走为上。

可是现在，孟老夫居然主动留她在这里？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她不是不许来这个小祠堂吗？

沈宜欢心里有许多困惑，但她不敢问，也不敢拒绝孟老夫的提议，毕竟她也担心自己出门之后又走到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去了，到时候她可不一定还有这么好的运气遇见熟。

若是遇不到，又找不到路，她今晚难不成要在庄子里晃悠一整晚？

熬夜虽然是没问题啦，可大晚上在一个不熟悉的地方晃还是有点吓的。

思及此，沈宜欢也顾不得再胡思想什么，退到一旁乖巧应道：“好，我听祖母的。”

孟老夫也没有料到沈宜欢会突然这么听话，心里不禁微微有些诧异，但她向来不是个好奇心重的，此时倒也没究什么，点了点算是应了。

之后她便没再管沈宜欢，而是径直在牌位前的蒲团上跪了下来，闭着眼睛虔诚地诵起经来。

孟老夫诵经的时候，整个身上散发着一种很轻松很淡然的气质，沈宜欢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觉得她真的像极了一位超然世外的得道高，好像这万丈红尘，就没有一样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似的。

这种感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可沈宜欢就是觉得，孟老夫其实挺可怜的。

一个若是没有在意的东西，生活一定会很无趣吧。

可每个出生后或多或少都会和这个世界产生联系的，怎么可能完全没有在意的东西呢？

沈宜欢想着想着，目光不知不觉便落在了香案上那个没有名字的牌位上面。

一个小小的，但是却能和孟老夫的牌位放在一起的，会是谁呢？

沈宜欢凝眉想着，不知不觉便出了神，然后她像是受了某种蛊惑了似的，忽然问道：“祖母，您为什么要供奉一个没有名字的牌位啊？那个是您的什么？”

孟老夫刚诵完经，手里的念珠还没有收好，就听见了沈宜欢充满了疑惑的声音，然后她拨动念珠的手就这样顿住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大约过了半刻钟之后，就在沈宜欢暗自懊恼着自己的失言，并且以为孟老夫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却缓缓开了：“因为我愧对他。”

这是回答为什么供奉的问题，但她却没有说，这无字牌位到底是她的什么。

沈宜欢想，那一定是一个对孟老夫来说特别重要的，重要到她甚至不敢在前轻易提起。

如此一想，沈宜欢顿时好奇死了，她有心想继续问下去，可孟老夫却没给她这个机会，自顾自从蒲团上站起身来，平静地转移了话题，“好了，今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沈宜欢不太想回去，可一对上孟老夫那双无悲无喜的眼睛，她那撒泼耍赖的招数便再使不出来，只能乖乖地应声，一步三回地跟着孟老夫出了小祠堂。

小祠堂的位置大概有些偏僻，再加上庄子上的下并不多，因此出门走了好一会儿后，沈宜欢都没有看见一个路。

想着就这么沉默地赶路也不是个办法，沈宜欢遂旧话重提道：“祖母，那个没有名字的牌位到底是谁啊？您为什么说您愧对了他？”

“我见戏文里常有一些有却不能在一起的桥段，莫不是祖母您和那也一样？所以那是您的心上？当年因为某些原因，您嫁给了祖父，所以您才觉得愧对了他？那祖父知不知道这件事？”沈宜欢眼地问道。

聊起八卦，她是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一时甚至都忘了孟老夫是她最害怕的。

被孙辈的好奇自己的史，孟老夫颇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按理说，她应该不予理会沈宜欢那些胡言语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开了。

“生活又不是话本，哪有那么多狗血的故事，你啊，就别猜了。”孟老夫淡淡道。

孟老夫的声音并没有太多绪起伏，可是在这个微风乍起的夜里，却莫名给一种沧桑又落寞的感觉。

沈宜欢闻言有些难过，本不打算再问的，可孟老夫却仿佛突然产生了谈一般，沉默片刻后幽幽说道：“其实，按照辈分，你该叫他一声小叔或者姑姑。”

小叔或者姑姑？

据她所知，原主爹好像并没有更多的兄弟姐妹，唯一可以称得上是她叔叔的，是三老爷，可三老爷还好好活着呢，定然不可能是那牌位的主。

等等，小叔或者姑姑……孟老夫这么说，是不是表示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小叔还是姑姑？所以那个无名牌位，不会是一个还不知道别的孩子吧？

想到这种可能，沈宜欢忍不住张大了嘴，一双眼睛瞪得有铜铃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