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那有什么，”马良反驳道，“计划跟不上变化，周茹不是说了吗，那个客因为临时有急事不能去金佛酒店了，这种事很正常嘛。”

“假设周茹一直不给那个客打电话，那个客是不是会一直不退房呢。我偷偷地查看过酒店的订房记录，那个客订的可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整整七天。”张小满右手比了一个数字7的手势，“在孔老五住前一天他就已经预定了205房间，即便因为什么事绊住了，至少也应该给酒店打个电话退掉房间，可是那个客就好像完全忘记了有这回事一样，你还觉得这很正常吗？”

“好吧，就算这一点有些奇怪，你也不能说那个客就是凶手吧。况且，订房信息不是实名制的，酒店只会在客住的时候才会登记身份信息，任何都可以事先在网上订下那间房，包括周坚。”

“周坚是不是凶手暂且不论，孔老五也很奇怪，当时已经夜，在得知没有客房的况，仍然坚持想要住酒店。按照孔老五的个，即便是因为太晚了想要休息一晚再回去，也没必要非要住金佛酒店，随便下山找个旅店就可以，甚至在车里将就一晚也不是不行。既然他那样坚定地要住酒店，那么一定有什么理由是让孔老五那天晚上必须要待在金佛酒店的，”张小满摸着下分析道，“对了，之前我让你查看那瓶高原安里面的药片数量，结果怎么样？”

马良面色难看地说道，“数目确实不对，那瓶药一片也没少。按照我当时的想法，孔老五应该是从里面拿出了三片，然后被换成了安眠药。可是那瓶高原安是一整瓶，搞得我实在有些摸不着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欲盖弥彰，”张小满冷笑一声，“老马，接下来审讯周坚就要你一个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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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我要去办一件事。”

马良抠了抠脑门，“什么事？”

“现在还不到揭开谜底的时候，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张小满顺手拿起桌上孔悦用过的纸杯，径直往门外走去，“对了，提醒你一下，最好找查查那个订房间的，虽然很可能没有什么收获，以防外一，还是调查一下比较好。”

马良一雾水地看着张小满离去的背影，嘀嘀咕咕道：“得，苦差事全扔给我了，跟聪明打道就是费劲，这九曲十八弯的思路谁跟得上啊。不行，回去得买副猪脑子炖汤，为这案子死了太多脑细胞了.....”

拍了拍手，马良拿起桌上的照片和素描本，走到专案组办公室。将照片给当初给周茹录供的那两名警员，让他们立即找到周坚的下落，带来警局问话，顺便查清周节与周坚、周茹的关系。马良自己则着手调查那名在网上订了205房间的客，顿时专案组办公室又是一副飞狗跳的场景，所有都忙得不可开。

f市东郊远扬机械制造厂，锈迹斑斑的长方形厂房内，机器轰鸣，铁屑横飞。一名身穿绿色工装的青年怀里抱着一箱铁锭，手臂上如虬龙般的青筋一根根鼓胀起来。青年走到一个机床旁边，将铁锭放在脚下，用挂在脖子上脏兮兮的棉帕擦了擦额渗出的汗珠。

呼出一浊气，青年对坐在机床旁边的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说道，“吴大哥，这箱铁锭是今天最后一批，做完咱们就可以下班了。”

黑框眼镜低瞅了一眼箱子里的铁锭，揉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肩颈，“总算可以歇气了，小冯，下班一起喝两杯啊？”

青年望着工厂灰蒙蒙的窗户，摇了摇，“今天就算了，家里还有点事，要早点回去。”

“怎么，又要去山上看你妹妹吗，”黑框眼镜从箱子里捡起一块铁锭，放进机床的进槽里，“你这样可不行，兄妹团结友是很好啊，但是每个也得要有自己的生活，一直将对方绑在自己身边，你怎么找对象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找个过自己的小子了。”

“吴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青年低着说道，“可是，家里就剩我和妹妹了，如果扔下她，我自己先去享受快活子的话，总是放心不下。等到她成家了，我再考虑自己的事吧。”

黑框眼镜无奈地叹了一气，难怪前些子自己给青年介绍的对象的事最后还是无疾而终，哪家姑娘愿意摊上这么一个“宠妹狂魔”啊。

青年挤出一张笑脸，“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明天我就不来了，以后见着新别苦着一张脸，跟别欠你几百万似的。厂子里本来就不多，多一个说话解闷总归是好的，你一副拒千里的模样，谁愿意和你搭话。”

“什么？”黑框眼镜吃了一惊，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释然道，“也对，这个厂的都是些没有生气的家伙，只想着挣个三瓜两枣果腹，年轻是该有更高的追求。像你小子脑这么灵光的，待在这里是屈才了，”拎起凳子旁边一个半米长的钢瓶，“不说别的，就说你做的这钢瓶，真是巧，有这手艺在哪里都不会被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