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骨头

这样的表现，说出此地距离风云山山脉非常近的事实。

而且，从这样的表现当中。

也看得出，雷霞很尊重北方。

“如果是这样，我当然很乐意帮忙。事实上，这还真是一件蠢事。”雷霞改变气氛的速度之快，让感到昏目眩。他的语气，令几乎忘记这里是快倒闭商行的卸货场，而有种置身镇上议事厅的错觉。

“风云山的山里，流传着许多让官方无法置之不理的传说。其中，有些传说实在没什么可信度，但有些传说又像是煞有其事。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故乡在哪一带，但只要听到某村里有狼骨传闻，你们就能猜出是哪个村子吧。”

“是南鲁村没错吧？”寇洋从旁嘴问道，他那认真的模样与刚才被啄鞋而快要哭出来的少年，简直判若两。

“没错。你知道是南鲁村，又一路追查这个传说。那你一定是个没遭到杀害的幸运少年，不然，就是个见过世间丑恶的少年。”

寇洋曾提过，佩带长剑前来的传教士，以力镇压南鲁村，杀害了无数村民。

听到雷霞的话语后，寇洋一边用力握紧拳，一边点了点。

“我也不想多问，旁边这位姑娘明明是北方，为什么要打扮成官方修的模样。商的钱虽然带不进坟墓，但至少回忆还可以。”

话音刚落，雷霞僵硬地挤出自嘲似的笑容，莉莉薇也轻轻笑了一下。

踏进坟墓之前，每个都希望尽可能地只知道一些纯真而又美好的事。

而莉莉薇会做出这种反应，是因为，她知道面对这样的愿望，只能无奈地轻笑带过。

“那么，回到南鲁村神明的话题。我记得，是前年夏天接近尾声的时候。那时，传教士和佣兵集团聚在北方的山林和平原，力充沛地四处奔波；也经常会听到某某的村子里怎样又怎样的话题。在这之中，跟我们家配合往来的商行参与了一件事。不，应该说他们不得不参与。”

“您是指德利修斯商行吗？”

如果不明确表示自己已经做过事前调查，对方很可能为了增加故事的彩，或为了隐瞒重要报而故意撒谎。

所以，罗利明确表示了自己并非完全无知，以达到牵制对方的效果。

雷霞察觉到罗利的举动后，轻笑一声说：“呵。您都有办法拿到洛芙家的亲笔信了，我不会对这样的商说谎。我很尊敬那只狼，所以，我也会对她所信任的商表示敬意。”

雷霞那不带笑意的笑脸，看起来像是在生气。

不过，罗利不觉得自己刚才说错了话。

因为，这样的互动，就像为了决定两名商之间游戏规则而进行的仪式。

“很抱歉，打断了您说话。”

“不，要是只让我一个说话，就会不小心变成长舌公。既然，各位不是完全无知，那我应该只讲重点就好。”

雷霞先清了清喉咙，然后稍微坐正身子，他的视线停留在墙壁上，目光焦点集中在记忆之中。

“据说，有一群官方士因为各种原因，让德利修斯商行不得不听话。这群，主动去找德利修斯商行商量这件事。他们对德利修斯商行说：‘我们到了北方山里，探勘过邪教徒的传说后，发现其中有些传说与其他的无稽之谈不一样。这些传说具有形体、也结出了果实。你们商不是能买卖世上的一切有形物品吗？既然这样，就能找出具有形体的传说果实吧？’”

与其说商量，事实上官方肯定更像在下命令，明明像在下命令，雷霞却刻意以这般说法来表现。

看来，他们是想要暗中传达他对官方的反感。

“就像炼金术师给我们难以理解的印象，我们会觉得他们很诡异，好像万事都难不倒他们的道理一样。在官方眼中，我们商所做的生意，就像在做什么诡异不道德的易，所以，官方那些似乎误以为任何事都难不倒我们。不过，只要是做生意的商，都会遇到很多无法拒绝的工作。而这样的工作，往往是从上游流向下游。”

“您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听到罗利这么表示赞同，雷霞看似满足地点了点，有些工作，是由皇帝指示宫廷商，宫廷商指示其所支配的商行，商行指示其分行，最后由分行行长指示市井商来完成的。只要找出源，就会发现谒见皇帝时，恭敬地献给皇帝的各种贡品当中，很多都是由连一枚铜币也要计较的小商所购得。

只不过，命令永远都是由上往下，物品永远都是由下往上，不会有反过来的况发生。

“然后，我们家商行，就位于伟大的河川灵奥莉所掌控的不死河最下游。对于从上面流下来的命令，不分其善恶，我们都必须接受。那正是所谓……”

雷霞松弛的脸颊，用力晃动了一下。

那仿佛是为了今天这个瞬间，而特地让脸颊松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