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那年翠儿生了大病,自觉将不久于
世,延宗尚小,先王妃也已经故去,她便孤注一掷将延宗送回王庭,并自刎于明王面前。”
“宫墙
似海,这位母亲,实在…”予芙听得眼角微红,杨劭心中一疼,轻轻为她拭去泪花安慰道:“别难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也不是亲眼所见,都是后来子遥和我说的。对了,子遥就是张逸舟,他母亲是柳王妃的嫡亲姐姐,初初来明时他做先明王禁卫对我照顾有加,后来我俩便结拜了兄弟。现今他任户部尚书,我找你这些年他全都知道,有机会一定要带你见见他。”
“见我?”予芙踌躇起来,垂
绞着衣摆道,“怎么都要见我,我只是个…这件事
后再说,你先说故事吧。”
“没有只是,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天潢贵胄也比不上你一根
发,但你说的也对,来
方长。”
杨劭微微笑着吻了一下妻子绯红的侧颜道,
“先明王始终无子,翠儿一
咬定延宗便是先明王的儿子,又以命托孤,先明王犹豫再三,还是将他收下。小明王原本跟他母亲姓余,
名客生,认祖归宗后才改名叫沈延宗。如今明王
格懦弱犹豫,想必也是因为身世的关系。”
“那既然有了明王少主,那为何如今你又一家独大呢?”予芙有些好奇,不禁又问。
“说是一家独大,也不尽然。先明王对我有再造之恩,那时候天下局势,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他十分不放心自己这个温吞柔弱的幼子,害怕明国百年基业在他手中毁于一旦,临终便托孤于我及另一位老臣梁固。
梁家是明国旧臣,祖上几代都在朝为官。先明王在时,我虽已开始带兵,可那时我毕竟年轻,又不是土生土长的明国
,朝中明国老臣自然有许多不服的,待到先王故去,他们便立刻奉梁固为首意图打压我。
再加后来我主张推行新的税法,梁固冯京之流的门阀唯恐我掌权损害了他们的世家利益,更是处处和我作对。
除了梁固一派,也有部分臣工一心只侍奉小明王沈延宗,毕竟他算是明王血脉。还有一派么…”杨劭说到此处,便笑着看她不再说下去。
“还有一派便是武王派,以你为首,掌兵马实权,拥兵自重。”予芙通透,听他几句话便明白了朝堂局势。
“冤枉,我本来想说的是,还有一派是芙派,以我为首,仅此一
,除了一门心思找我芙儿,其他一概不想问过。”杨劭贴着
耳鬓厮磨,把热气尽呵在她脖颈间,予芙又羞又痒,扭着挣扎要站起来。
杨劭便不再逗她,又沉声郑重其事道:“然而如今天下,失鹿共逐,
世之英雄,当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我既然掺和了这个烂摊子,也只能硬扛下去。”
予芙听到此言,嗫嚅了两下,倚
靠在他胸
道:“劭哥,你说为什么一定要打仗呢,诸侯为了金陵城那个位子争来争去,到
来生灵涂炭。如果大家都不打仗,雍朝太平,我祖母不会意外故去,我爹不会恨你造反,你我也不会分开十年,更不会落得如今两难的境地了…”
“予芙,我又何尝不想天下太平,什么都不用想,只肖与你厮守,粗茶淡饭,生儿育
便是一辈子。但雍朝大厦将倾,并非一朝一夕之过,也并非一
一时能改。
雍朝皇帝荒
无度,官员腐败贪污,别说雍朝治下民不聊生,就算大明,山阳这些分封的诸侯国,哪个不是不堪苛税重负,正因如此各地才会陆续揭竿而起。
你我从前在汉阳,家里好歹是个小官之家,吃喝不愁的,后来我从汉阳往陇西一路亲眼见着了,才相信这世间多的是地方易子而食。有
造反,不过是百姓想活命罢了。”
“那这些诸侯呢,造反之后就不杀
了么?即使是明国,铁骑所到之处,又何尝不是血流成河,杀死和饿死,昨
死和今
死…”予芙心中波澜起伏,猛然抬起
想说更多,看着杨劭望向自己的那一双眼睛,却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以战去战,虽战可也,以杀去杀,虽杀可也。
我从来不喜欢杀
,国或重治或重
,可能攻城略地,一时之间难免有生死,但明国所下之城,所治之处,无一不是百废俱兴,万象更新,不然明国又何以能叱咤于
世,屹立不倒呢?
如今兵连祸结,已经绵延数余年,也只有大
大立,彻底平定天下,才能还世间一个清明。重器在手,我现下怕是想退也退不出去了…”杨劭说到此处不禁面露沉重,嘴角紧抿,说完久久注目,仿佛凝视远方。
予芙依偎在他怀里,霎时红了眼圈,将双手收得更紧了些:“劭哥…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等这一切了了,我们就找个地方,男耕
织,再也不要有国仇家恨横着,我们一起,再生几个孩子,无忧无虑,逍遥自在地过一辈子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等这一切了了,我们就找个地方,再也不管这一切了。”杨劭低
轻吻了她一下,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嘴角抽了几下笑了起来。
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