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夜后，医院的急诊大楼里灯火通明，大厅里穿梭着很多。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有平静呆滞、沉闷悲怆，有心急如焚、慌不择路……

意外是总喜欢胡作非为的强盗。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粗鲁而野蛮地闯进家家里。它横冲直撞，它烧杀抢夺，它掳掠，它穷凶极恶。

运气不好的毫无还手之力，总是拼命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捂得严严实实，生怕露出一丝马脚，然后被强盗一眼看穿，毫不留地抢走那东西。

就比如，拼尽千辛万苦方才妥善压进心脏下面的，所谓尊严和意；比如永远只能存在片刻的，能让稍稍放下戒备、放心躲进去的保护壳；比如会流心的煎蛋、审美老派的新衣服、一把喜欢到处移动的旧蒲扇……

爬过从一楼到三楼的楼梯，穿过一大段长廊，那双原本急切而慌的脚在一瞬间停下，突然沉重。

一步一步迈向那间手术室的门，每一步都有千斤重。

“手术中”三个字还亮着，手术室大门紧闭。银色的铁门，散发着令窒息的冷光。

那一家三都守在门。

看到千诺来了，千宇成和千源都没说什么，只看了千诺一眼，然后继续陷漫长而沉默的等待。

只有乔丽君走过来抚了抚千诺的肩膀，“诺诺啊，你去哪里了，都这么大的孩子了，不能那么任了知道吗？”

——你这孩子真不懂事，你都快没了，你还只顾着自己在外面玩儿。

“你别担心，医生说他会尽全力抢救你的，你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你凶多吉少，这次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这次了。

千诺侧过身子，躲掉了那只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自己走到墙边，抱着膝盖缓缓蹲了下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

漫长的时间里，千诺觉得身心俱疲。

路过的护士看到了千诺膝盖上的伤，走过来拉千诺去处理伤。千诺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跟护士说谢谢不用。

她不敢离开。

护士说不动她，也知道她是因为太担心手术室里的亲，就没再坚持，走开了。

夜渐渐了，楼下还是有喧闹的声，而三楼这边已经安静了下来，整条走廊，就剩下寥寥几。

消毒水的味道真的很难闻，那盏写着“手术中”的灯真的很刺眼，这里的一切都让千诺觉得讨厌……

……

伴随着“啪”的一声，那盏灯终于灭了……

千诺在一瞬间站起身来，长久下蹲的动作让她的身体有些麻木，站起来的瞬间险些跌倒。

病床被推了出来。千诺重新看到了那张苍白的脸。

“暂时抢救回来了，不过她现在的状况仍然不乐观，还是需要住进ICU里再观察着。”手术的医生摘下罩，因为做了太久的手术，医生的声音变得嘶哑。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千宇成和乔丽君番握住医生的手道谢。

千诺也感激地看着那位医生，天知道她有多感谢这个医生。

后来千宇成和乔丽君一起去一楼办理手续费用，千诺和千源一路跟随着病床移动，直到进ICU。

门被关上，她们两个只能通过透明玻璃张望着里面的。

厚重的玻璃墙里，那个风烛残年的老此刻安然地闭着眼睛。

她还在。清晰地知道这个事实让千诺觉得无比庆幸。

瘦了，脸颊也没有以前圆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发也全白了，凹陷的眼窝黑黑的，她应该很辛苦吧。

或许她早已没了清醒的意识，她留存在这个世上的或许仅剩下旁边那些冰冷的仪器上不断反复跳跃起来的线条。

不过没关系，她还在。哪怕她早已经做不了任何事了，就连偶尔睁开眼睛都艰难无比，没关系，她还在，就是最好的事。

千诺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滑坐在了地上。

而千源一直站在一边没有说话，他也在玻璃墙外朝里面看了很久才稍稍平静下来。

千源看着千诺滑到地上，看着她一双膝盖都贴在脚下的大理石地面上。那膝盖上的血渍早已经了，结起一片血痂，血痂抵在大理石地面上，而她根本不知道疼。

千源把千诺从地上捞起来，拽着她就往楼下走。

千诺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和千源做任何争执了，她任由他拉着往楼下走。

中途遇到一个应该是陪护的，千源问了要处理擦伤应该去哪个诊室。

……

处理伤的时候，千诺也像是个没了知觉的一样。

医生手上的酒棉球一点点擦拭过她的皮肤，血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