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明夜

鲁总兵擦了擦脸上的柴灰，吐了一唾沫星子：“这火一时半会止不住，估计里边还有些引火的东西，但火太大，我们也冲不进去。我刚刚已派拿着令牌再去拉几队马过来救火，希望明早朝前能彻底止住。”

“辛苦鲁总兵了。”萧议抬抬手，“便让李凡在这里帮些忙吧，我实在还有些要事要先回京兆府，这边的事鲁总兵就多担待些则了。”

“害，都是为百姓，我鲁某也是爹娘养的，自当尽心。”鲁总兵爽朗笑了笑，黑脸映衬下牙齿格外锃亮，“这李兄就不必留下来帮忙了吧，我手还够的……”

萧议按了按鲁总兵的手，笑道：“无事，有他在，你能安心救灾。”

鲁总兵摸了摸，大概听懂了，也就应了下来便又要赶去救火：“那，萧大，我就不送了啊！”

“嗯，辛苦了。”萧议转看向安玉若，安玉若叹了气，裹了裹衣裳，低缓缓向前走去。

那鲁总兵好奇地看了几眼，又缩了下脖子，脱了外套，又冲向了火场附近。

“会骑马么？”

萧议问道。

安玉若摇摇，“哦”了一下，又点点。

萧议扶了扶马，转过来，语气不耐：“慧玉大师，你现在做为传唤，所说的每句话都会做为呈堂证供的。”

安玉若本来高挑，也不说话，越过萧议竟然就直接攥着绳轻飘飘地跃到了马背之上，然后熟练地摸了摸这匹鲜红的汗血骏马。

萧议有些惊愕，自己这匹马子倔得很，一般都驯服不了，这安玉若第一次上马，它居然也不反抗，就这么听话。

着实让他不解。

安玉若歪着不解地看着他，问道：“还不走吗萧大？”

萧议鼻中轻轻“嗯”了声，似乎有些不满地拍了拍自己的座驾，然后在李凡更加惊诧的目光中牵过李凡的那匹马。

跃起，夹腹，收绳，便疾驰而去。

安玉若缓缓摸了摸这马的鬃毛，拍了拍它，便由它驰骋起来。

“疾影……”一声轻轻的呼喊。

于是二便消失在这大道尽，留下几缕不大不小的清风。

“奇了怪了，这疾影我都骑不得，慧玉姑娘是怎么可以骑上去的……”

李凡郁闷地说道，一旁的小红红着脸，小声嘀咕：

“是你骑术太差……”

李凡龇牙瞪了瞪她，差点把小姑娘瞪得哭出来方才拍拍手大摇大摆地离去去帮鲁总兵的忙。

不远处，救火的鲁总兵也同样发现了一桩妙事，他架着一条水龙，和旁边的副官讨论道：

“我赌10两，那娃肯定是萧大心上！”

副官“切”了一声，举起五根手指：“我赌50两，定然不是！”

接着又转对着其余弟兄道：“兄弟们，这总兵变了法子给我加工资呢这是，萧大谁不知谁不晓啊，仙下来也不能让他动心的……哎哎哎，小毛子你使点力啊没吃饭？别说，咱鲁大不赖账的话，下个月，我请大家去花月楼啊！”

“哎哎哎，50两哪里够我们几百号兄弟去花月楼啊？”

“张副官那抠门劲，一定是带我们进去查下防火的器具就出来呗哈哈哈！”

“呸，你个狗崽子……”

“哎，我工伤了总兵！”

……

火势最终没有蔓延，而且渐渐熄灭，将士们的欢声传得很远。

远处疾驰的一男一，渐离这滔天火烟。

长夜渐暗，前方却有盏盏明灯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