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薛兆乾逃往朵甘思，碓窝梁泪别陈丽娘

家停下来肯定有原因。

徐公从马背上跳下，走到队伍最前面，指着地上一排排马蹄印，对王鉴说：“王土司大，您请看这里。这些马蹄印的方向是从江油关方向来的，马蹄铁的规制也是标准规制，但马蹄印到这里就断了，十分凌。这些都说明马蹄印是薛兆乾的马留下的，他们想逃脱赵教大军的追捕，必定是沿江而上逃跑，但走到石坝时，可能听到我们也在追捕他的风声，于是他调转马，朝其他方向去了。王土司大，您看，马蹄印又朝着石坝里碓窝梁的方向去了！”

王鉴望了望远处的碓窝梁，愁眉紧锁：“这恶贼薛兆乾要是真进了山里，可不好找啊！”

徐公吩咐一个土兵把驮在马背上的木笼子打开，从里面钻出一只活蹦跳的黑狗，垂耳小，细腰大鼻腔，身形较细瘦，细长腿，细尾。

王鉴感到又惊又喜：“徐公，这是？”

徐公微微一笑：“让王土司大您见笑了。此狗唤作小黑，是属下的看门犬。此犬生灵敏，本是一只撵山狗，在山里能嗅到薛兆乾等的气味，用它来追寻薛兆乾等的踪迹再合适不过了。”

“还是徐公有先见之明！那就让小黑大显身手吧。”王鉴满意地点点。

徐公指挥小黑到薛兆乾等的马蹄印周围去闻气味。小黑趴在地上，呼呲呼呲地耸动着黑鼻子，对着这些新鲜的马蹄印闻了许久后，朝着石坝里碓窝梁的方向，撒丫子跑了出去。王鉴和徐公等跨上马背，跟在小黑的后面。

踏碓窝梁，山路崎岖，根本无法骑马，薛兆乾等只能牵着马步行。春意盎然的三月，娇花媚、青山涧水、薰风鸟鸣，无需太多的渲染和点缀，蕴藏着款款。对于薛兆乾一行来说，谁都无心留意眼前的美景。

走着走着，身后的野丛里忽然窜出一只黑狗。此狗正是小黑，以疾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咬在陈丽娘的脚踝上。

“这是哪里来的野狗？”疼得吱哇叫的陈丽娘，正要命广武十二骑杀小黑，但小黑一眨眼的功夫，在树林子里东窜西窜地迅速往山下跑去，一溜烟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根本不到。

陈岩赶紧给陈丽娘上药止血：“太夫，以属下之见，刚才咬伤您的这只畜生不是什么野狗。此狗毛光水滑，应该是家养的看门狗。”

薛兆乾觉得奇怪：“这一带附近没看到什么农户呀，这条狗是哪来的呢，怎么一上来就胡咬啊？母亲大也和这狗无冤无仇啊！”

大家心生疑惑，继续赶路逃命。疼得鼻尖冒汗的陈丽娘根本走不了路，薛兆乾亲自背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走了不久，只听见山下传来一阵阵兵马肆动的声响，如同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原本有着淡淡山花香气的风里，依稀闻得到一丝杀机。

薛兆乾顿时恍然大悟：“刚才那条狗一定是王鉴放出来找我们的，他们追上来了！”

原来小黑从马蹄印里嗅出薛兆乾等的气味后，寻着这气味一路追踪，终于找到了薛兆乾一行。聪明的小黑故意咬了一陈丽娘，飞快地跑回徐公身边。徐公看到小黑嘴边的血迹，自然得知小黑已找到薛兆乾等。王鉴的土兵士气大振，让小黑在前面带路，誓要把薛兆乾一等剿灭在石坝的碓窝梁上。

此时的石坝碓窝梁山色空濛，极目远眺前方的辛夷花林，那些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如微醺的绝世美，醉眼迷离，吐芬芳。

满目春色，薛兆乾却忧心忡忡，他不知道这一次他该何去何从。

陈丽娘的伤处理好了，涂上紫珠药后，基本止住了血。薛兆乾背着陈丽娘加快了步伐，广武十二骑一部分在前面探路，一部分断后，全力保护薛兆乾母子。

对于王鉴而言，薛兆乾等的做法注定徒劳无益，只是无谓地拖延时间罢了。凭借小黑这只嗅觉灵敏的撵山狗，王鉴率领其部下顺利找到了薛兆乾等逃亡的方位，越来越近薛兆乾。

为了进一步击溃薛兆乾的心理防线，徐公向王鉴提议，让土兵们听从预令和动令，一边行进，一边用丹田气胸腔音千齐声高喊“迫——迫——迫——”，以造成千军万马的磅礴之势，形成穿透山川河流的威慑力和震撼力。如此一来，则可让不明况的薛兆乾等以为中了埋伏，在被大军包围中孤立窘迫，陷四面楚歌的境地，心理防线逐渐崩塌，最后不攻自。

王鉴认为徐公此计甚妙，命吩咐下去。王鉴的两千兵马齐声高呼，那一声声整齐雄壮的“迫——迫——迫——”，形如万马奔腾，如雷声似鼓点，穿云裂石，耳心，响彻整片碓窝梁。像是一把无形的剑，穿刺过重峦叠嶂，狠狠刺薛兆乾的胸腔。

薛兆乾等顿时陷无尽的恐慌之中，仿佛跌进一片黑暗里，没有任何抓手，只能一直不停地往下沉，始终沉不到底。

自知大势已去的薛兆乾，停下脚步，将背上的陈丽娘轻轻放下来，小心搀扶到陈岩身边，对众吩咐道：“现在王鉴的军队已经追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