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无妄法师显露天意，衔烛之龙乍现人间

不在贵府用膳了。”说罢，无妄法师从布袋里拿出一串龙胆纹金丝楠木佛珠手串，双手递给二夫曹鸢娘，“二夫，小僧与您也算有佛缘，这串佛珠已由小僧亲自加持，可保家平安。”

“谢过无妄法师！”二夫接过佛珠，感激不尽。

“阿弥陀佛。那小僧告辞，小僧在黄龙寺静候王土司大佳音。”无妄法师行了一个佛礼，准备踱步离开。

二夫见状，催促王樾：“樾儿，你去送送无妄法师吧。”

“孩儿遵命。”说罢，王樾将无妄法师礼貌地送出王氏土司府邸。

夜，一阵凉风驱散了白天的热闹，鸟叫虫鸣吵醒了大地的静谧。整个王土司府塞满夜的嫁衣，细腻的黑色充斥在庭院的每个角落，填满墙壁上斑驳的缝隙。晚风夹带着辛夷花的淡淡幽香，飘进二夫房中。

王玺倚靠在龙凤床的床檐上，看着铜镜前正在拆卸发饰的二夫，问道：“鸢娘，你上次去黄龙寺上香是什么时候？”

二夫取下上的一根累丝仙鹤衔枝金发簪，想了想答道：“回老爷，是今年的二月十九，观音大士诞辰。”

“那你早就见过无妄法师了。你对无妄法师印象如何？”王玺接着问。

“观音会那，天亮之前烧香许愿之便络绎不绝，黄龙寺殿堂庙廊里的善男信摩肩接踵，鞭炮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无妄法师一早就带领僧众沐浴更衣，从清晨起开始诵唱佛经，引导香客将鞭炮香烛投向大殿前的铁炉焚烧，向观音大士三拜九叩以表诚心，祈求许愿，与其他寺庙的主持并无异样。”二夫忽而又想起什么，“倒是无妄法师在四面八方远道而来的香客中碑极好。他们说无妄法师心地善良、佛法高、无私奉献，经常施粥给穷。法力高强的无妄法师还驱走了黄龙寺附近伤的野猪群。靠着高的佛法造诣，无妄法师在峨眉山拈花讲佛大会上拔得筹。”

“金杯银杯，不如百姓的碑，看来无妄法师的确名不虚传。但他今所说之事，着实令惶惶不安啊。”王玺喃喃说道。

二夫转过看着王玺：“老爷，如若无妄法师今所言祥瑞非虚，那老爷您准备……”

心事重重的王玺像是被打了一槌在上，脑袋灌满铅，打断了二夫的话：“为方便古城驿叶家坝的百姓渡河，我前段时间拨了库银修建的同心渡快开工了，我明还得去佥事衙门看看修建图纸。鸢娘，赶紧就寝吧，我今昏脑涨，有什么事明再议吧。”

说罢，王玺往床上一躺，不一会儿便昏昏沉沉睡着了。

“呼——呼——呼——”的疾风嚎叫，大树在狂风中摇晃，树枝像狂舞的皮鞭，在空中不断抽打着。飓风不断卷起地上的尘土，猝不及防的扫，如凶猛的野兽突袭这座王氏土司府邸。大树被风刮得痛苦地摇着，呜呜哀鸣。大开着的雕绮窗，被劲风吹得吱呀作响，像是午夜的歌声，幽怨绵长。狂风顺着打开的窗户，横冲直撞跑到屋内，在屋里四处肆虐，将庭院的残花树叶吹到屋内，到处飞，一片狼藉。

王玺睡意正浓，被这狂风无地吵醒了。王玺本想责备二夫忘关窗户，又不忍叫醒她。王玺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在黑暗中慢慢摸索到床下的鞋履，起身去关窗户。走不了几步路，王玺懒得点灯，摸黑向大开的窗户走去。

只听见“哐啷——”一声，有什么东西摔碎在地。王玺寻声摸过去，地上湿漉漉的，原来是他不小心将桌上的白釉茶杯碰翻摔碎了。声响惊醒了二夫，她呢喃一声，翻个身又睡着了。

蓦地，一道闪电划漆黑的夜空，一条火蛇冲黑暗，在天空划开裂。天幕上挂起一根根叶脉状的金树银线，一道道泛着金光的闪电，嶙峋扭曲，左摆右窜，犹如怪形巨蟒。闪电向四面八方伸展，将整个天空切割得支离碎，用耀眼的金光划黑沉沉的夜空，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远方绵延的群山之上，闪耀着明亮的火花，如不落的艳阳。

一个震撼大地的响雷，沉重地滚来，一声霹雳震得地动山摇，搅得天翻地覆。沉雷像猛烈的山崩隆隆滚动，从箭楼山返响到正南山，仿佛巨大的山鬼从大地里被惊扰吵醒，愤怒地土而出。

霎时间倾盆大雨直泻下来，把天空与地面织成一个连绵不断的雨网。涪江河水怒涛翻滚，咆哮奔腾。骤雨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地面，溅起无数水花，烟雨迷蒙，笼罩在这片土地上。沉闷的雷声从远方袭来，一袭豆大的雨点落下。刹那间，雨点铺天盖地般倾盆而下，黑云之上传来让心惊胆战的吼声。尘土漫天，枝叶飞。整片苍穹全是炸雷的响声，震得耳朵发麻。

忽然间，天门开处，黑云的缝中闪出一道金光，寒肝胆，摄魂魄。如同猛士挥舞宝剑，以灿烂的剑光向大地示威。好似巨举起几金红色的钢叉，刀光在长空飞舞，“哗啦——”一下刺进山老林。然而，这并非又一道闪电，而是一条腾在云雾波涛之中的巨龙！

此龙中衔烛，体态矫健，红甲生辉，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