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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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有点珍贵，都是从骨上剔下来的，顾湘剔了一个多小时，才凑了一盆。

用刀片得不薄不厚，以泉水涤，再以酒香冷熏。合着酱汁抓匀，劲道用了八分，片眼可见地染上了金红。

河风吹拂，夕阳西下，暑气尽散。

她不觉一叹：“真美！”

旁边的小帮厨沉默半晌，水咕嘟咕嘟地冒，馋得眼珠子都舍不得离开锅灶，郑重地点——就是美，他看的时候，眼睛也冒光，简直比看县城里的那些小姐还喜欢。

顾湘盯着锅底的油脂，滑锅内的同时，猛地一颠锅，片在油脂中翻滚着飞起，在火焰里‘盛放’。

果然是系统出品的技能，顾湘的感官仿佛都变得十分敏锐，视线好似能穿透片，看到它们内部的纹理。

火焰和油脂正缓缓地和片融，再等几秒，片就会呈现出感最完美的状态。

这一小盆连塞牙缝都不够，大约每只能加一筷子配炊饼吃。

但有这一筷子，阿冯小心抽了下鼻子，他觉得自己能就着它一气吃七八个炊饼。

阿冯和另外几个帮厨手指都忍不住微微蜷缩，就等着这道大菜出锅。

“噫！”

顾湘刚把锅端起，正准备倒菜盆，旁边忽然蹿出一，黑漆漆的手猛地抓了一把刚飞出锅的片。

“快放开。”

顾湘顿时色变，滚烫的油脂还滋滋作响，温度肯定特别高，抢的这还是个孩子，看背影也就七八岁，却是好似感觉不到烫，闷向前冲，一边冲一边把死命往自己嘴里塞。

旁边两个本满怀期待的帮厨，先是一愣，简直是晴天霹雳，勃然大怒：“臭小子，混账，站住！”

两个凶恶地合身扑去，结果——‘哎哟！’

这小孩儿随意一顶，两齐齐摔了个跟。

顾湘：“……”

她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个瘦瘦小小的小娃娃又猛地顶得阿冯的肚子上，阿冯被顶得连白眼都露出来。

就在不远处，士卒老狗隐隐听见前的喧闹声，蹙眉一看，就猛地扔了铁锹，发了疯似的猛冲过来。

那是他二弟！

二弟竟然跑到河道上，还不知闯了什么祸，居然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厨子围追堵截。

眼看那小子横冲直撞，闹得仰马翻，老狗顿时吓得七窍升天，简直跑出生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就提溜住二弟的耳朵，劈打了一掌：“王八蛋，儿子，混账东西，你又作死！”

二弟只死死攥着一把，嘴里也在使劲嚼动，似乎现在就进鬼门关，他也要先把这吃完。

老狗一愣，一瞬间感到无比绝望，眼眶发涩，心底处却瞬间冒出一邪火，死死地伸手掐住大腿，那架势简直要把自己的掐下来。

因为被朱六那厮给牵连，朱六掉了脑袋，他也被罚没了一年的饷银，还得没没夜地在河道上做苦力。

这一个月他都没回过家。

老娘病得下不了床，家里还有足四个弟妹靠着他吃饭，二弟还坏了脑子，整闯祸。

这饷银一丢，他再节省粮，老娘和弟妹们还是忍饥挨饿，尤其是二弟，他饭量奇大，一个能顶寻常三个成的胃。

最近一段时，老狗愁得大把大把的发往下掉。

他们家其实以前过得还行，有田有地的，奈何连着两年灾荒，又赶上老娘生病，二弟还得了那个疯病，家里先是卖了地，又卖了房子，要不是他好歹在勇毅军能混饭吃，子早就熬不下去。

但眼下这生活，又能活几天？

“该死！”

李大哥说的话还真是没错，那些当官的根本没把他们这些小兵当看，凭什么他们能吃香喝辣，娶了媳还纳小妾，五六地耀武扬威，他们这些苦哈哈就得看天吃饭，经些风雨便是地陷天塌。

永远过这样暗无天的子，他还不如拼死闹上一场，死得轰轰烈烈，也比窝窝囊囊的憋屈着好。

老狗目光沉沉地盯着天边越发暗淡的落。

一低，浑身紧绷，就见一拿着铲子的小娘子走到眼前，显然就是她丢了。

小娘子身边还跟着两个火营的兵士。

他听说过这子，她是王知县的，身份不明，但是个厉害物。

老狗心下一沉，这回不知要赔多少钱，受多少折辱，可家里哪还能掏得出钱？

胸的愤怒似乎要按捺不住，只要有一条细细的裂，便想汹涌而出。

顾湘皱眉，在系统的介绍中，‘小炒’名字简单，却是一种极‘阳春白雪’的美食，食客们看到它，会想起心中最处的温柔，哪怕是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