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神里，我读出了警告：闭嘴。

“两后启程，无需再议。她既然醒了，还请掌门减少叨扰。”

云昱说着便将带有警告的目光收回，开始对玄尹下逐客令。

对此，玄尹依旧谦谦有礼，告退时还不忘叮嘱云昱一言九鼎莫要食言。

“师兄！”见玄尹要独自离开，我有些慌张，掀开被子便要下地。

此举却被玄尹喝止，我看着玄尹也未回，直接背对我丢下一句好好休息便离开厢房。

眼看玄尹离开，空落落的门也是陌生景色，莫名的焦虑涌上心，让我不顾玄尹的话起身向门跑去。

可自己的双腿莫名的绵软无力，不说跑，我直接趔趄几步后便双腿一麻，摇摇晃晃地瘫坐在地上。

双腿仿佛有万千虫蚁啃咬攀爬，我咬着嘴唇，努力将小腿伸直。

我的腿，怎么下地走两步就成了这样？

“躺了三天，醒来就想跑，双腿自然无力。医术那么高明，怎么不医你自己？”云昱双手背在身后，走到我跟前，语气中带有一些轻蔑。

我咬咬牙，自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坐到边上的木椅，没好气地开：“用不着你在这教训。你也没资格命令我回宫。不管你信不信，我真身——”

“玲珑石。”他冷不防地打断我，嘴角轻微上扬，露出一丝带有玩味的笑意，明明是笑却让我十分不自在。

我侧过脸不再看向他，总觉得云昱看不舒服，尤其是那双和自己一样的金目，好像烈让我不愿直视。

“即便你现在成了这副样子，也是云龙国王权象征，属于吾。吾当然有权决定玲珑石去向。”

“俯仰之间，你们历代三叩首的玲珑石，到你这代便是这般礼数？”我翻了个白眼，想起过往，真心不快。

时过境迁，我不过是化成半妖姿态，九岁对自己信赖有加的王如今判若两，居高临下不把任何放在眼里。

云昱走到我跟前来，慢条斯理地说明着自己的宽恕：“玲珑石要有本分，自己知晓真身不归位。看在你的份上，吾见玄尹等并不知你真身，不再查问，对半妖一事也不再追究。”

他低眉盯着我，看似态度有些好转实则眉宇间流露警告。

我无所顾惮地站起来，因为身高差距，我还踮起了脚尖想尽力与他平视：“少拿他们来胁迫。我也没计较你恩将仇报，若不是我，你的隐士早让野猪吃净了。”

“所以你现在，是向本王讨要赏赐吗？”

“讨要？”我愣在了原地，拥有至高权力的怎么都脾气古怪思路清奇？

云昱冷哼一声，缓缓转身准备离开厢房：“救一事与元玉山包藏半妖一事抵消。又提及，难道不是想额外讨赏？”

就在云昱与玄璃争辩时，隐士已提醒他有奏章送达。

云昱现在想尽快回宫，也是想回去处理这些朝政，方才允诺暂缓两已是自己最大的退让；昨南部传来关外商与边防冲突再起，西南则洪涝蔓延……

国内事务已不暇给，可云昱并不放心玲珑石，也不乐意再让她从自己身边离开。

我见他转身想要离开，急忙为玄尹辩解：“我本非半妖，即便是，元玉山对你也没有异心。”

他似乎听腻了这些，不由分说的将我打断：“侥幸。若你非玲珑石，你根本不用活着。”

撇下这句话的云昱，双衽夹风，也不回地踏出厢房。

伴随门框声响，窗户闭合，我又被困在了密闭房中。

他最后的那句话让我吸一气，未知自己真身时我作为半妖苟且存活，知晓自己真身告知云昱后，要被迫回到云锦宫，何尝不是进天空也被局限的笼中。

原以为知晓自己是玲珑石，云昱态度能有所好转，结果醒来后才明白江山易改本难移。

也不知麟霜此时在哪儿。

困在房内的我没闲着，等到自己双腿活动自如时，就开始想办法从这里逃出。

结果却是，不得不服气云昱所留下的封印很厉害，得我郁闷地静坐调息。

这屋子的术法不似元玉山流派，云昱所修皆带燎炏质，倘若我运力想出门窗，门锁或窗边便让自己手掌顿感火燎刺痛。

相比之下，玄尹的术法可比云昱的温和不少。

我明白，昨的唤雨已是自己目前极限。

玄尹说的对，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休息。

若昨没进那妖心境，白白费了睡觉时间，即便唤雨也不该这么疲劳。

纵使我想静下心来休息，密不透风的屋子也是让我越发感觉闷热。

随着时间流逝，屋内温度攀升，让我有些喘不上气。

当茶壶内最后一滴水滚喉咙仍解不了我的舌燥时，热不可耐的我只能冲门大声吆喝。房间外毫无动静，更不用说有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