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江大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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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执慢悠悠地喝了茶，这茶的甜腻真是上啊，连他这么喜欢甜食的都招架不住了，末了就把茶推一边。肖也放下拓画，跟江执大眼瞪小眼，好半天说，“他们手里拿的乐器是尺八？”

他的吻除了震惊还有些不大确定，但江执准的下了定论，“就是绝迹千年的乐器尺八。”

尺八又名萧管，但似萧非萧，因为一尺八寸而得名。《梦溪笔谈》中提及：后汉马融所赋长笛，空无底，剡其上孔，五孔，一孔出其背，正似今之尺八。

盛行于唐，宋代之后绝迹，却在一幅看似赝品的拓画里出现？

“拓画里除了出现尺八外，还有供养的演奏姿势，他们在朝着同一方向看。”江执说着，手指朝着画图最上方的几个黑点划了一下。

肖也一经提醒也发现了这处怪异，画中物果然都是做仰视状，就像是朝着上天在奏乐曼舞，但从观画者的角度看，画中更像是在看上的那几个黑点，黑点是什么？

江执自是给不出确定答案来，十指叉反手伸臂朝上抻了个懒腰，胳膊落下时反搭着椅背，“总之，这幅拓画没那么简单，可能大有来。所以肖公子，你的五千大洋没白花，就当给你们做课题研究了。”

肖也睨着他，“行啊江大医生，对我们敦煌壁画这么了解，也不枉我师父费劲力的把你找来。不过我还是挺好奇的，你同意来敦煌是想一洗雪耻啊还是对西方壁画修烦了？”

壁画修复师这行，有习惯被叫做某教授，如肖也的师父胡教授；有喜欢听叫某工，如肖也；但也有被叫做某医生的，如江执。

壁画修复师不分工种，一位职业修复师要熟练掌握每个步骤，来保证独立完成工作的可能。换句话说，壁画修复师是泥匠又是瓦匠，是电工又要懂力学，要有美学修养又要具备历史知识，懂传统矿料又要懂现代化尖端修复技术……

这么一个强要求复杂才，在面对一幅壁画时更要像外科医生一样迅速做出诊断和治疗，与时间竞争，重现历史文明，这就是修复师也被叫做医生的原因。

可眼前的“医生”不大着调，似笑非笑的答非所问，“别你们我们的，说的就像我不是炎黄子孙似的。”下朝着拓画一扬，“说画呢，别扯我身上。”

好吧，肖也知道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曾经在一起共过事，江执这个虽说持才而不傲，但也不是个挺容易相处的，心里想什么挺难猜。

“画的来历应该也不难查吧。”肖也回瞅了一眼，“那个小姑娘还在，你直接问她不就行了？我看她刚才说得也挺像回事儿的。”

江执慵懒斜靠椅背，胳膊收回来支着扶手，手拄着脸，指抵着唇，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间烟火落在远处摊位那位姑娘身上，正在跟个上了年龄的聊天，看来只是去帮忙的。

“小丫鬼得很，瞧见你在别的摊位对木雕画感兴趣就故意引你上前，知道我看上拓画了一分钱不往下压，故弄玄虚招摇撞骗，问她？还不如我自己去查。”

肖也忍着笑，心说原来你也知道拓画的价钱被忽悠高了是吧。清清嗓子，故意道，“观察挺仔细啊，你刚才是冲着拓画去的吗，好几张画压着呢你不可能一眼瞧见，我猜想，你是见家姑娘长得好看才往前凑的吧。”

江执的目光没收回来，打量时多了些匪气，轻笑，“长得是好看，手软，腰也细。”

肖也一挑眉，伸手朝着他上下这么一比划，“你的流氓吻和你的形象还真是浑然天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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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街，盛棠也觉得像是有双眼睛盯着她。

后脊梁一阵紧过一阵的，四处张望，除了来往游客和奔着欲来的食客，好像也没发现哪有变态。

盛棠摸了摸脖子，缓了缓凉飕飕的感觉，然后将这大半天卖出去的货款转给了身边的祁师傅。祁师傅当兵出身，退伍后就在沙洲夜市摆了摊子，一摆就是大半辈子，雕得一手好版画，摊位上每一木版画都出自他手，典型的工匠神。

盛棠每次来敦煌闲着无聊都会来这走一走，今天帮着看了摊位，过了把老板的瘾。前两天大雨祁师傅着凉了去医院挂了水，回来的时候拎了水果和松蓉给她表示歉意。

盛棠说什么都不要，“我跟祁余都好多年朋友了，他在外地修壁画，我过来帮帮忙应该的。”

祁师傅不会说客套话，就一个劲地谢谢。等转一看货款的时候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

听说最大的钱在一幅拓画上，祁师傅搓搓手说，“棠棠，咱摊位上的拓画不值什么钱，万一家反悔了找回来……”

盛棠笑说，“这拓画啊就跟戈壁滩的金丝玉一样，碰上喜欢的你报五万他都买，碰上不喜欢的你报五百他都嫌多。祁余没回来，我就做主帮您多卖点，多出来的钱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