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还者

但没有影。

如果这是座废弃的村庄那还好理解，但村子中央泥泞的小道上，却能清晰看到凌的脚印、车辙印，马蹄印，这一切都提醒着猎魔，不久前村子里还有类在活动。

“这里发生了什么？”

猎魔从屋顶跳下来，顺着空气中血腥味的方向分调查，然后陆续发现了一些可疑的线索，分布在整个村庄中：肢体激烈碰撞留下的打斗痕迹，涸血迹、家禽牲畜的尸体。

“基本能确定，这个村子不是被食尸鬼光顾……”

罗伊在一处圈养牲畜的木栅栏上拔下了一枚箭矢，生铁打造箭，工艺极粗糙、原始，还带着些许毛刺。

制造者的铁匠能力明显不够专业。

而当猎魔看向禽圈最里面，暗金瞳孔赫然收缩成一点，一层枯黄的堆里，安静地躺着一具尸体。

猎魔走了进去。

死者很年轻，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相清秀、皮肤白皙，在乡下属绝对是许多年轻小伙儿争相追逐的对象。

然而彩的生还没展开就宣告结束。

罗伊很快确认她是被掐死，死前还遭受过不好的对待。

显然，凶手不止一个。

猎魔吸了气，捏紧拳，三个大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们漫长的生中，见过不少类似的景，并没有受到太大的触动。

“小鬼，我大概能体会你现在的心…”雷索沉吟道，“待会儿把他们埋了吧，土为安。”

“他们？”罗伊诧异。

“到这边来，看看我们发现了什么。”

村庄里大部分房屋里家具被力坏，变得七八糟，财物也被洗劫一空。

屋子外的庭院里，有的还用黏土堆着炉灶和烤架，上面串着被烤熟吃剩的家畜牲。

可没有影，村民们都去了哪儿了？

那栋最宽敞豪华的建筑，村子的酒馆，大门被力踹烂，门前酒柜里的玻璃酒瓶统统被打碎，玻璃渣和酒水到处都是，满地狼藉。

粘稠的酒还在散发熏欲醉的酒气，混杂着一子刺鼻的血腥味。

指向了大厅。

大厅中的桌椅被力坏，推向两边，中央空出来的区域则堆积着小山般的尸体。

一共三十五具。

猎魔将他们拖下来，并排放好，晃眼一瞧，

这群尸体男老少都有，大多数皮肤粗糙、身体消瘦，手掌遍布老茧，无疑就是这座村庄的农民。

可如今这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统统化作死尸。

“我们检查过了，这群可怜身上都带着剑伤，这也是他们的死因。”瑟瑞特解释道，“从伤的形状和度来看，行凶者至少包括十个强壮的男。但他们没有经过正统的军事训练，剑术花里胡哨，大部分伤都是多余的。”

不少尸体被恶作剧似地淋上一层黏糊糊的酒水，差的就是一把火。

“通常打家劫舍的强盗会毁尸灭迹，但他们没有，似乎毫不在意。所以他们极可能是一群流窜过境的杂牌军。”雷索顿了顿，“刚才你们注意到了吗，路上有很多马蹄印…凶手们大概已经骑马跑远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罗伊出神地望着满地的尸体，目光扫过一张张惨白的面容。

他自认杀过不少水鬼和孽鬼，甚至还有，但都是为了生存和自保。

屠戮这么一座偏僻的村庄，一群手无寸铁的农民，又是出于何种心理？

仅仅为了微不足道的财物，还是发泄原始的兽欲？

“你想替村民报仇？”奥克斯嗤笑了一声。

“没错，”罗伊绷着脸，吸了气，“猎魔的天职不就是清除伤害类的‘怪物’？那个的惨状你也看到了，糟蹋她的那群畜生——”猎魔眸中闪过寒光，“难道不该杀吗？”

“‘怪物’数量超过十个，如此规模，一路上必然留下大量生活痕迹，追踪上去对我们而言很简单。”

“但你忘了猎魔的原则，等价换，切忌多管闲事…咱们又不是狮鹫学派的‘骑士’，没那么多时间做好事！”瑟瑞特认真地说，“把他们尸体埋了，就算仁至义尽。”

“可我已经收下了委托的定金…”罗伊大拇指伸缩间，抛起了一枚铜子儿，满脸肃然，“刚才从村民的屋子里找到的…我准备追上去，替他们报仇。”

既然遇上了，罗伊就没打算放过这群畜生，杀掉他们既能赚取经验，又不会增加一丝心理负担。

如果瑟瑞特兄弟，雷索愿意出手，铲除一群徒轻而易举。

这也算是实现有限的正义。

“追上去也行，我无所谓。”奥克斯耸了耸肩，“雷索——”

“等等，有…”光大汉看着远处一棵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