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是喜？是悲？

“柳伶真的死了？柳伶......柳善......”老喃喃自语，眼里的光倏忽地灭了去，面上乍喜乍悲，显得十分动摇。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蓝老四似是看到了什么滑稽的场面，忍不住狂笑起来。他这一笑，双颊的横都挤在一起，高大的猿背也弯了下去，刀上金环更是随着他肌的颤动，叮叮啷啷地吵个不停。

“哎哟，李老儿，笑死你爷爷我了。还‘大善、大善’地叫啊，刚才听见他死了，我瞅着你比我还高兴呢？”

蓝老四一边儿“哎哟喂”地笑着，一边儿夸张地抚着自己的胸，继续挖苦道：“就冲你这个高兴劲儿，这狼心狗肺的程度，要不是你岁数太大了，我寻思能收你进鸣帮。”

万子夜正蹲在老身旁，对老大起大落的绪看得真切，便问道：“您也认得柳伶吗？”

那老双目紧闭，露出痛苦之色，似是不愿回答。蓝老四见状，相当乐意接下这个话茬：“认得，怎么不认得。柳伶可是他们的大善、真菩萨！哈哈！”

老哀道：“蓝大爷，既然柳伶已经死了，你便放过我们吧。”

蓝老四竖起宽眉，瞪起一副三角眼，道：“那可不行，柳伶是死了，黄老大的损失我还得跟你们讨回来。”

老本就憔悴的面上已血色全无，虽活着，但看不见希望，也如没了生机。

裴轻舟见蓝老四在命面前如此轻佻，又听闻他还要继续作恶，按捺不住，大声呵斥道：“你这恶贼实在张狂，居然要在刘捕面前犯案！”

“侠此言差矣。”蓝老四不惧反笑，居然还拽上文辞来：“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柳伶把我们黄老大的钱都散给这帮鸟了，那我不得让他们还我，是不是啊，刘捕？不然让官府把柳伶那厮的赃款赔给我们，我立刻走，绝不纠缠！”

却原来柳伶已将从鸣帮盗来的金银救济给了坡后村，蓝老四此番踪迹不是偶然。他原本追寻柳伶踪迹而来，不见柳伶踪影，便拿村民撒起气来。

“你看啊，这柳伶偷了黄老大的东西，转移到这村子里，我们找不到他，就只好在这蹲点儿了。结果你猜怎么着？这帮鸟竟敢把黄老大的东西换了牲畜、通了水渠，企图过上自在子。”

蓝老四得意洋洋，睨一眼刘捕，道：“这位，刘捕，这算不算销赃啊？你要不要把这帮村民抓起来？”

好一张颠倒黑白的嘴。

饶是刘捕有心制止冲突，脸上也泛起怒气，道：“有仇你找柳伶去报，官府不管你们这些江湖烂事。但欺负平民百姓，就算一个小捕，我今天也要管上一管。”

“啧啧啧，”蓝老四摇了摇，装作咋舌，实则态度依旧狂妄：“‘有仇你找柳伶去报’，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啊。李老儿，这不是你们跟我说的话吗？

得了便宜，还卖恩，咱们到底谁是恶？帮了你们这一群白眼狼，柳伶怕是死不瞑目咯。”

刘捕闻言，心中一阵苦涩，一时间答不上话来。看着躺在地上的李老儿，眼波不定，似是悲悯，又似是幽怨。

万子夜搭上李老儿的脉搏，发现李老儿的气息窜，想必是怕极了、恨极了，便摸了颗药丸给老李儿喂下去，稳住他的心神。

“柳伶怎会因此死不瞑目，他一生净做善事，若真是死不瞑目，也是因为你们鸣帮还在欺压百姓，为祸一方！”万子夜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有力，在场的各位都听了进去。

刘捕的身形微不可闻地晃了一晃，寻思自己被讥讽几句便哑无言，当真是失了本心，觉得惭愧难当。

这一会儿工夫，蓝老四已被万子夜噎了两次，难看的笑容僵在脸上，心下再挂不住火，握刀的手暗暗用力，手臂上陡然起青筋。

裴子琢原意是以追查“散功”为主，得知鸣帮与此事无关，本该就此罢手不理，保护裴轻舟和万子夜周全。可他到底也是血的年轻，听了万子夜的一席话，只觉得大丈夫当行正义之事，暂且将平时的生意经都放在了脑后。

于是一面在心里懊悔自己的冲动，一面严肃喊道：“堂妹，子夜，小心！蓝老四要出招了！”说罢，也起了攻势。

难道蓝老四真是有勇无谋之徒，为逞一时的面子，竟然敢一迎击四？

当然不是。凭他能够成为黄老大的心腹，自然是办事得力，懂得审时度势。若说懂得审时度势，自然不可能打无胜算之战。

眼下裴轻舟已与蓝老四过了几招，或多或少地探了些蓝老四的虚实。万子夜虽然看起来不如裴轻舟身手矫健，但他方才见蓝老四身随意动，似乎要从怀里取出什么来应对，难保没有什么绝技。

更别说两位少年少的身后，还站着刘捕、裴子琢二，此时也是蓄势待发。四齐动，蓝老四绝无可能有胜算。